一吻过后,楚陌轻轻咬了咬爱妻的唇,哑声问道:“我甜吗?”
腿都软了,吉安看他两眼晶亮,也乐意配合:“甜,比桃还甜。”紧抱着他,嘴又贴上去嘬了一口,“晚上你去哪里住?”照风俗,他是不能留在这过夜的。
“为什么是我去哪里住?”楚陌头抵着她:“你不跟我一块吗?”他们成了亲,就该在一张床上睡着。
吉安把桃送到他嘴边:“今天回来晚,我想在家住一夜,陪我娘说说话。”
“今晚我们先回十三园住,明天一早再回来。”楚陌咬了一口桃,不是很同意她撇下他,留在娘家。
“十三园?”吉安挨着他刚才咬的地方咬了一口:“家里在那有院子?”
“十三园就是我们家的。”楚陌对赚了三舅兄十多年的租子,是一点都不觉尴尬,笑看着诧异的媳妇,额顶了顶:“是不是突然觉得太爷深不可测?”
点了点头,吉安是真没想到:“为了表达敬意,我决定再喂太爷曾孙一口桃子。”
“那谢谢太爷曾孙媳妇了。”楚陌在她咬过的地儿,大咬一口。
他不同意她留在家里过夜,吉安也不坚持:“那我们今儿吃完晚饭就回,好好休息一下,明天走县城里买点菜带回家。”
“好。”楚陌头枕到媳妇肩上,在她颈窝蹭了蹭:“安安,明天有空,我带你去红枫林转一圈。”
提到红枫林,吉安就想起那回欣欣大解的事,不禁笑起:“好,”转眼小丫丫也长大了,开始学规矩了。
楚陌知道她在笑什么,那天他其实很意外。迟陵县北郊庄子一别,他以为不会再有第三次见的缘分。只天意如此,也是那次之后他才确定自己对安安生了别样的心思。
抬手转过妻子的脸,楚陌亲上。她太美好了,他心悦她。
吉彦在正屋与爹娘兄弟说了自己的安排,便带着礼回了三房。楚陌的态度,他已经清楚地领会了,无奈又无力。
今儿出嫁那位回门,黄氏也特地让婆子给她换了身衣衫。等了半天,人没等到,等到了一支祥云纹鎏金钗,顿时挂拉下脸。就这东西也往她屋送?
“太太,”田婆子端水进来:“奴婢刚瞧见了,大太太、二太太、大奶奶手腕上都多了只玉镯子,一看那水头就知是好东西。”
还有这样的?黄氏被气得两眼大勒,握着钗子的手收紧,拇指用力下压,将那鎏金钗子生生压瘪了。呵,轻飘飘的,果然就只是层皮。甩手扔了出去,叮地落在地上。
吉彦回屋放了东西,正要往南房,听着声走进北屋,见好好的钗子被糟践了,顿时锁眉:“你这又是在作何?”自她卧床后,真的是越来越蛮不讲理。
“吉文礼,你还好意思问我?”黄氏红着眼眶含着泪:“贴了九十九两银,”手往地上一指,“她就回这么个东西给我?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给你们吉家生了两儿一女。我就不配戴个玉镯子吗?”
吉彦上前捡起折了的钗子:“你该知道小妹在乎的是什么,她能给你回支钗子已经算是全了面子情了。”瞥了一眼站在床边淘方巾的田婆子,“还有,贴九十九两银的是我,不是你。另外,你闺女八月也要成亲了,人家不来礼了吗?”
小妹向来不喜亏欠人,当然人也不能拿她当软柿子捏。
“那大房、二房”
“别提旁人。”吉彦怒斥:“这家里就你敢半夜三更披头散发去吓娘。”还要他说什?
“没分家前,你灶上手艺如何,十年如一日,没见长进。这家一分,一夜之间,你是什么都能做。豆腐肉丸、烧二东、锅塌鱼、辣鸡块…你娘家嫂子就这么过日子的?”
黄氏哑口。
见她气焰蔫了,吉彦冷嗤一笑,转身往南房。南房里,吉欣然正在抄着经文,樟雨嬷嬷给她打着扇。
走进去,吉彦将拿在左手里的木盒放到桌上。
搁下笔,吉欣然屈膝行礼:“爹。”
“这是你小姑给你的。”吉彦拿起她抄写的经文,字不错,比起信旻都不差。但他不晓抄了这么些,她悟了多少。
也不看盒中物,吉欣然低垂着头:“您替女儿谢谢小姑。”
“还有不到两月,你也要出嫁。”吉彦丢下经文:“为父不欲多说什,只希望你谨记两条。一、不是你的不要惦记。二、无论是楚陌还是詹云和,都非你能戏耍的,不要玩火自焚。”
心头被重击,吉欣然打了个激灵,泪垂在下眼睑上:“爹”
“抓住你现在所有的,而不是去肖想旁的。”该说的他都不知道与她说了几遍了:“成亲前你就在屋里待着,好好抄你的经文。”
泪滴下,吉欣然重咽下嘴里的苦,她也在怪自己。可爹如此作为,却叫她难以承受。
“您这是要断了女儿日后回娘家的路吗?”被禁足到成亲时,她还有何脸面回娘家?
“不想回就不要回了。”吉彦甩袖离开。
脚下一软,吉欣然跌坐在地,痴看着那扇开着的门,心里寒比冷冬。
在东耳房待了一会,吉安就出来了,去马车里拿了《战国策》,让楚陌在屋里看,自己去了厨房。见她娘正指挥着大嫂、二嫂洗菜、切菜,便问:“有什我可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