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云和的母亲都病了, 还让儿子带着侄女去珞子坊。知道你同住一家客栈, 也不来见。看来是病得不轻,而且还是心病。心病就得心药医。她无礼,我们不能, 给她送点心药引聊表一下心意罢了。至于用不用, 全在她。”
“你…”吉安瞪着他,一时间也说不出什。
楚陌见她还瞪自己,不高兴地撅起嘴:“别说我引诱詹云和的母亲, 这已经很仁慈了。”若照着他的性子来,直接将三人丢到一块去, 看詹云和还有无闲空往他这跑?
知道别人丈夫不在,还非缠着,他就该死。
“我有说什么吗?”吉安一骨碌躺回床上。
又这样?楚陌也跟着上了床,从后抱住, 将被子盖好,把腿压她身上,想了想,还是给她顺顺气:“我刚还在马厩那站了一会。”
吉安拍开他不规矩的手,没好气地说:“给马下药吗?”
轻嗯了一声,楚陌抬起头贴到她耳鬓:“可一看他们的马是一公两母,顿时就不太乐意了。”鼻子顶了顶媳妇,“我是要他们不快活,不是给他们送小马崽的。”
脑中自成画面,吉安不禁笑出了声,转脸埋进软枕里。
勾头去看,楚陌将人抱紧紧,终于笑了,张嘴在她鬓边大吸一口,闷声道:“安安,我今天把你弄哭了。”眼里有痛,当初他不想招惹她,就是觉他这样的人给不了她快乐和幸福。
果然成亲没十日,就叫她淌眼泪了。
埋首在软枕里的吉安,歇了笑。她被牢牢地箍在他怀里,虽然才吵过,但却对他生不起厌恶,反…反而觉此刻很安心。回过头想想,她就没有错吗?稍稍挣了下,箍着的臂膀松了点点,转过身来,窝进他怀里。
“我还想再睡会。”
“好。”怀里暖暖的,楚陌收紧臂膀,才生的那点自厌散了。他们是如此的贴合,晦暗的双眸又被点亮。
眼睛闭上一会又睁开,吉安抬起头看在盯着她的男人:“你就那么肯定詹云和母亲会乱来?”书里吉欣然抢詹云和抢得那么坦然,就是因詹云和不爱唐悦儿。他这横插一脚,若是成事,那…詹家不是要乱大套?
嗯,吉彦和吉欣然也不会好过。
楚陌轻拍她的背:“我只送礼,之后的事全在詹母。”下不下药在詹母,能不能成事也在詹母。成事之后,唐悦儿能否上位正房,还在是在詹母。
吉安复又闭上眼睛:“睡觉吧。”但愿詹母别一时糊涂。背后的轻拍,加之身体的虚,很快人就沉静下来,呼吸渐轻。
下巴抵靠在她的发顶,楚陌唇角微勾,眼里幽暗,手下不停。安安太天真了,不懂人性。他不肯定詹母会下手,又怎可能把药平白给她?
洛城唐家在二十年前还是商贾门户,只后来受詹家影响,才渐渐置起田地,自称起耕读人家。可奈何家中子弟不出息,大把银钱撒下去请名师来教,至今连个秀才功名都没落着。
詹云和如此,长了眼的人都知若无意外,他将来必定前程似锦。唐家这个时候把唐悦儿送来,能是什么心思?
王嘉镇一行,也已表明了詹母所偏颇。还有一点,詹母高估了自己在詹家的地位。
虽药才送出,但楚陌肯定唐悦儿会进詹云和后院,詹云和依旧会娶吉欣然。吉彦会忍下,吉欣然会嫁。因为他们都是一类人,利己。
詹云和与吉家结亲,最终的目的不就是想操纵他吗?他没意见,但詹云和命得硬。
安睡到天大亮,吉安整个人都舒服了。用完早饭,便拉着楚陌下楼,穿过大堂,走过长廊,来到后华庭。
楚陌面色有些不好:“为什么要来这里?”她若想散心,他可以带她去别的地方,“王嘉镇西头有个湖,湖里很多野鸭子。”
她是没见过野鸭子的人吗?
也许是早间,后华庭这会人还不少。有人坐在长廊围栏上倚靠木柱,在阅着书。有人背手而立,静静赏着娇艳的紫薇。也有三两婆子、丫鬟在剪枝。
拉着人进亭子,吉安抽了帕子擦拭石凳、石桌。然后坐下,一言不语。楚陌杵在边上,冷着脸,背在身后的手在活动着十指,静默有两刻,见人不吭声,无奈问道:“为什么来这里?”
吉安敛下眼睫:“我在反省。”
闻言,楚陌压不住嘴角了,跨步坐到她对面,一手撑着下巴:“那你好好反省。”
轻嗯了一声,吉安在想昨日她为何会跟着詹云和下楼来此。就算有辛语在旁,照着她以往的性子,也是不该的。
可她下楼了。虽然后华庭不偏僻,但也非大庭广众之地。
从下午在珞子坊与詹云和撞见开始细思。他躲避楚陌,是不是心虚不知,反正肯定不欲叫楚陌看见。
他来拜见,辛语叫醒她。知道楚陌不在,说有几句话想讲。她当时心境如何?来回的房客和身子的不适,叫她生了点燥意。又怕他纠缠,便想让他几句话说完赶紧走。
那几句话事关什?她一肚子数。对他不屑,却又同意下楼为什么?吉安深思,这是她想不通的地方。
捋了许久,唯两点,也是她这么多年来都忽略掉的两点。其一就是《重生欣然锦绣》这本书。她时常会去想书中情节,在闺中会有意无意地留意着吉欣然。看似在离着书跑,其实她的意识一直在围着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