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厌世状元郎(穿书)——七月犁
时间:2022-02-16 07:34:28

  抬手示意他起身,楚陌来到书案后落座:“京里现在情况如何?”

  小眼一眯,殷晌一根指头指天:“好像不行了。”见少爷不露一点异色,心中更添敬意,“今日津州骆氏嫡三房嫡出女骆温婷出嫁,张家长房嫡子张培立送嫁,武英殿大学士萧家至今未吭一声。”

  楚陌手指轻弹着书案,东宫现在是举步维艰。若皇帝真的抱恙,几个年长的皇子也无需多做什么,只要围堵住东宫,不让东宫揽权。待皇帝一死,东宫…就危矣。

  武英殿大学士萧鹏远乃宫里贤妃一母同胞的兄长,贤妃即是七皇子景易的娘亲。萧鹏远嫡次女于昌平二十六年与张培立定下亲事。张培立跟骆温婷青梅竹马,又牵扯不断。

  “你的意思是萧家会忍下这口气?”

  殷晌一笑:“少爷以为呢?”

  他?楚陌后仰,倚靠着椅背。为什么要忍?昌平皇帝能开海禁,足说明其大智。这皇城内外还有比他强势的吗?病了又如何,他还是集权在手的皇帝。

  萧家该舍去斯文,果断退亲,再在朝堂上闹一场。如果运气好,也许那位萧姑娘能得赐婚。

  皇帝立太子,是已做好最坏的打算。若身子真不行了,为了大景江山,他也会为弱势的七皇子寻一助力。

  北伐军主帅永宁侯,纯臣,膝下正好还有两个未婚配的嫡子。楚陌半阖眼眸,退亲表面看好像是伤人一千自损八百,实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等着看戏吧。”正好也让他瞧瞧东宫那位手段如何。

  殷晌皱眉,少爷的意思是萧家会退亲?

  不出两日,楚陌的话应验了,萧家敲锣打鼓地将半年前张家下聘的二十八抬聘礼如数送回,一意退亲。

  也是巧了,詹云和一行抵京时目睹了这一热闹境况。细听车外言语,都不用着人去打听,他们便知事情原委。

  萧家因着张培立与其表妹断不干净,愤然退亲。这事让翁婿不禁联想到之前…都有尴尬,不予置评,静默喝茶。跪坐在车尾的吉欣然低着头,眼中有凝思,唇微抿着。

  怎么可能?骆温婷竟还活着。前世这个时候,她早死了。曾经被她否掉的一则传闻再次涌现,骆温婷是在通州府未青湖溺死的,出事当天有人在那瞧见过那位。

  难道

  可能吗?吉欣然脑子里很乱,她有点理不清了。骆温婷是张仲的外甥孙女,那位娶了她就等于在朝中有了张仲的支持。按理,他该欢喜的,应不可能会杀她。

  双目紧敛,吉欣然想不通他为什么要杀骆温婷?他们之间又没…不对,也许前世谭志敏怀疑他与骆斌云失踪一案有关,并非是…栽赃。

  有了这个可能,吉欣然心头一跳,抬眼看向在喝茶的夫君,嘴张了张又闭紧。她在想什么?竟欲将怀疑之事告知云和。她疯了吗?

  骆温婷溺死是前世的事,今生人家活得好好的。再说骆斌云,就算是楚陌动的手,谭老狗盯了十几年,都破不了案。她亦没凭没据,怎么去揭发?揭发后,去关外监军的就能轮到云和吗?

  云和又能活着回来吗?徒然无力,吉欣然低头,她竟什么也改变不了。

  萧家退亲的事,闹得满城皆知。武英殿大学士手中是没实权,但却清贵。次日,就有御史弹劾内阁首辅张仲教孙不严。萧鹏远当朝落泪,跪地不起。

  昌平皇帝斥责了张仲,虽未罚,但下朝后降下一道赐婚圣旨,将武英殿大学士萧鹏远之女萧氏如茵指给了永宁侯嫡次子杨瑜西。

  至此,楚陌才肯定昌平皇帝时日无多了,而东宫亦非简单的主儿。

  京里就是不一样,吉安才来了五天,待在家里门都没出,便听了几回大戏,一出比一出精彩。而且唱戏的还全是顶天的人物,她一个也够不着。吃着频婆,听着方大娘说她今日去买菜的见闻。

  “大伙儿都讲萧家四姑娘是因祸得福。那永宁侯家有男儿四十无子方可纳妾的家规,单这一点就得多少女子欢喜。此回啊,张家丢人是丢大了。有皇帝老爷的申斥,那金贵的大少爷肯定娶不了上得台面的淑女了。”

  吉安连连点头,萧家这步棋走得好。老皇帝要死了,他总得给太子铺点路子。

  政权都是枪杆子打出来的,太子无权,但有手握兵权的永宁侯在后撑着。就算老皇帝现在蹬腿走了,朝中又有谁敢妄来?

  况且位高有心思的大臣又不止一个,他们也怕自个大动时,被人背后来一刀。灭三族、灭九族的,光想都叫人胆寒。

  此刻与楚家宅子隔了两条街的五进大宅张府里,静若寒蝉。前院书房,头发灰白梳得一丝不苟的张仲,闭目仰靠着太师椅,双手捻着把上的雕狮,一下又一下。四个儿子,六个已成人的孙儿立在堂中。

  其中身着绯衣,低垂着首的浓眉青年就是才被退亲的张培立,也是张家长房唯一的嫡出。又熬过一刻,他终是受不住了,提衣摆,跪到地上:“祖父,孙儿大错,叫您失望了。”

  站在他之前的吊梢眉中年男子,乃张培立亲爹张恒安,叹一声气,上前一步跪地拱手:“父亲,子不教父之过,儿子请罚。”

  沉凝稍许,沉思许久的张仲终于睁开了眼,看向堂下,手指轻敲雕狮,平静道:“也是老夫轻率了。”皇帝再多疑,到了一定地步也不敢拿大景的江山开玩笑。

  一道赐婚圣旨,给他敲了警钟,得谨慎了。

  抬手抵到嘴边,轻咳两声,张仲换口气:“恒平,你去请钱太医来,老夫身有不适,明日告病。”

  张恒平听惯了他爹的话,未有迟疑立马起身:“儿子这就去。”回身瞪了一眼逆子,要不是明年还有会试,他真想给他一顿板子。

  “别在这杵着了。”张仲心里也有气,可怪得了谁?他大姐那头还在怨着,大儿媳又死活不肯儿子聘婷姐儿,他里外难为。转眼望向二儿,“范州府那还是一点消息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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