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厌世状元郎(穿书)——七月犁
时间:2022-02-16 07:34:28

  京中,小楚府寻“客”寻了三天,那老和尚就像是拱老鼠窟窿里去了,再没露头。碎花胡同谢府正院暖熙院,谢紫灵端坐在榻上微颔首,眼睫下敛,不知在想些什么。

  榻几左边坐着其母邹氏,听了三天的风,此刻她也拿不准那独眼老僧的意图。自家马车会撞上他是偶然,还是他有意为之?偶然,说明他真是高人。若是有意,那他又是从哪得知闺女的签文?

  为她们解了签之后,其为何又要跑去汪香胡同楚府?楚家好似也并不认识他,这就更奇怪了。

  “母亲,您说大师与楚府是敌是友?”谢紫灵想不通很多事。假设老僧与楚府非敌非友,仅仅是因她的签文跑去楚府看宅子,那是不是意味着解签之说全是真?

  求她上得梧桐后,能心怀大仁,安济天下。老僧的意思是楚修撰的妻子并非良善?可他又说其乃吉星。吉…星,吉己身不利他人吗?这也不是不可能。

  跑去楚府,是想探什么?既非敌非友,那楚府满京城找人,他又为何不上门?探究竟,躲在暗里掐算哪有与本尊面对面言说一番断得真实?这么多双眼睛盯着,难道还怕楚吉氏害他?

  再说另一种可能,老僧与楚府为敌,那为何要挑上她来对付楚府?她连见都没见过楚修撰及其妻。是因为她命贵,还是说将来她与楚府会牵扯不断?

  最后,若是友,谢紫灵想那老僧定是喜极楚修撰,深觉吉氏配不上楚修撰,要为其另择良缘。可吉氏是吉星也是从他嘴里吐出来的…想不通,她都快混乱了。

  邹氏摇首:“说不准,”轻吐一口气,“咱们静观其变吧。”楚陌不是去监军了吗?如果真是文王转世,那此回西北之行可是大有可为。

  她们等着就是了。

  “楚修撰的妻子,手段倒是好。”谢紫灵想到三百两银寻客,不禁嗤鼻。一个内宅妇人如此行事,未免太过张扬了。要张扬…就摆出点气势来,三百两银?还真拿得出手,她都觉寒碜。

  “楚修撰不在府里,一个新妇若不厉害点,今日是老僧在后门边转,那明儿就有可能是旁的谁。”邹氏倒觉楚吉氏行得对,只…那楚吉氏越高明,她这心里就越是担忧。

  想独眼老僧非凡,但又怕自家闺女不顶用。抬手揉了揉发胀的额,有机会她还是要先见一见那楚吉氏。

  被这两母女惦记着的吉安,正在家里喝着鱼汤。喝完了,碗才放下门房就来报,说詹云和来了,请见亲家老太爷、老太太。

  吉安抽帕拭了拭嘴,两家虽已没什关系了,但这不影响对方缝补已经残破不堪的名声。詹家,詹云和…让势弱的唐家背了恶名,故事编得也挺完整。

  詹母唐氏,为了娘家,给儿子下药,致詹云和不得不纳了唐悦儿。唐悦儿为妾后,有詹母撑腰,更是不把表哥的嫡妻放在眼里。

  怀了庶长子,竟联合詹母挟恩强逼詹父、詹府老太太帮着隐瞒。詹云和夫妇回乡祭祖时,才知妾室怀喜。之后,唐悦儿一而再地挺着肚子耀武扬威,刺激吉欣然。吉欣然一忍再忍,甚至躲回娘家半月。

  唐悦儿以为吉欣然是怕了她,更是放肆,于生产前当着她的面逼詹云和将庶长记为嫡长。吉欣然忍无可忍,终买了红花,在唐悦儿生产后灌她喝下。唐悦儿身子大损,再不能生,性子暴躁,日日咒骂吉欣然。

  詹母也责怪吉欣然,骂她毒妇。

  吉欣然恨极,打算害那孩子,只开了窗走开了,闻房中婴孩啼哭,心有不忍,又回头把窗关上。这一幕叫唐悦儿身边的大丫头瞧见了,唐悦儿想着天也不冷,不如就将计就计,让孩子小病一场,把吉欣然害庶长子的罪坐实了。

  如此就可逼迫詹云和和离,然后她携子上位。

  只唐悦儿没料到,窗开一个时辰,孩子竟恶寒难驱。加之吉欣燃因爱生恨,与詹云和总是吵闹,吵闹完就磨搓她。终于婴孩夭折的当天疯癫了,再闻吉欣然与詹云和争吵,奋起拿了桌上的削皮刀就跑去隔壁,一刀刺死了吉欣然。

  整则故事大幅弱化了詹云和的影响,将他摘了出来。吉安轻嗤,来请见她爹娘…爹娘的事她做不了主,示意辛语去东厢问问。

  东厢里,吉忠明正给老妻磨着墨,听闻詹云和请见,想也没想直摇头:“让他走吧。”然丫头都快过三七了,身后事也已平息,从此詹、吉两家桥归桥路归路,不相往来。

  轻叹一声,吉孟氏收腕,笔尖离了纸:“一饮一啄,莫非前定。兰因絮果,必有来因。不见好,见了徒添伤悲罢了。”詹云和干不干净,他心里清楚。因果报应的事,就交给老天爷。

  然丫头食了恶果。她相信终有一天詹云和…会念起那个无辜的孩子。整件事里,吉孟氏谁都不可怜,都是活该,只可怜那个投错胎的婴孩。他没罪。

  继续抄经,多抄几本。

  府外,詹云和得了回复,并不意外,后退两步拱礼下跪,郑重地磕了三个头。什么话也没说,站起转身缓步离开。去年的锦衣穿在身,显得有些空荡。昔日的眼眸水亮,如今疲倦之下是冷情,周身溢散着悲凉、寂寥,让人见之不由生怜。

  走过汪香胡同,左拐进入长巷往翰林院。庶吉士之名被除,他虽不愿再回翰林院,但…得去,去向老师朱正倾请罪,多谢他在朝上为他争辩。

  慢慢走着,迎面有人来,往边上靠。只那人到了近前,不从旁过,却拦他去路。抬眼细观,方脸阔嘴白须留有两寸长,像个道人,但…目光定在对方右眼,这个眼珠子…过于清透了,不像是真的。

  “本尊在京里等你很久了。”

  詹云和嗤笑:“刚我去楚府被挡在了门外,不知带上你,他们会不会见我?”昨日归京,他听说楚府在寻客,看过画像…那客不就是眼前人?

  “别想楚府了,你与七杀天生两看相厌,是不可能同流。我来只是要告诉你,想扳倒七杀,必须先除去他命宫中的吉星。否则,待他日七杀聚势成,你定永无翻身之地。”

  七杀,大将之星?詹云和面目沉静,但心里已起了波澜,这合了“弃笔投戎”,佯作不在意,戏言道:“你说的吉星是指…楚陌的妻子,吉安?”

  老者不答话,右眼里的珠子虽然清亮,但无神。

  詹云和上前半步:“既然能懂观星之术,那请你指点下迷津,我会被下放到哪?若你说准了,我就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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