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厌世状元郎(穿书)——七月犁
时间:2022-02-16 07:34:28

  站在角落书案后的江崇清,手下一顿,抬眼看殿中进奎文。昨日他已写信送往臻明书院,问祖父进奎文的事。

  这人太难懂了。北望山岭失守,楚陌…他们还有约定,江崇清收回目光,继续记录。等楚陌凯旋,他就让娘子下帖小楚府。

  是的,凯旋,他信楚陌。

  都提到他了,杨凌南也不能再干站着,不迟疑地走出:“皇上,臣请战。”

  急报在耳边荡,张仲双手紧握玉圭,他思虑了一夜。有些事既已促成,无法改变,那就再重新权衡:“皇上,老臣以为派永宁侯世子再赴西北不妥。永宁侯府老太君高龄,失子失孙,正当悲恸时,若再遣世子,此行无异于在老太君心头上剐肉。臣等难安。”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武英殿大学士萧鹏远跪地高呼,眼里噙泪。昨日听闻瑜西战死,他家如茵就梳了头。说先帝圣旨赐婚,她这辈子生死杨瑜西的人死是杨瑜西的鬼,绝不侍二夫。

  萧府养得起她。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官叩拜。

  景易站起:“退朝。”

  “皇上…”兵部尚书吕峰骏大呼,可惜并没能叫回已经离开龙椅的皇帝。

  杨家守了几十年的北望山岭失守,京里百姓惊慌。东城尚平静,西城富户却开始大肆屯粮,只不过半日,几家粮行便关了门。有富户还想将粮运出京城,可京机卫不让。

  不仅不让,京机卫统领魏兹力还派兵挨个敲了那些富户的门。一番动作,效果是立竿见影,不过午时,西城恢复平静。

  粮不能出京,好些人又盯上汪香胡同,都以为永宁侯世子即将远赴边关。可直到天黑透,汪香胡同一点动静没有,甚至连个出来采买的下人都不见。

  第二天早朝,景易依旧沉默。有之前料理严启、朱林、几个王爷的凌厉在前,朝上倒没人敢冒头蹦跶。但景易也知,不能一直沉默下去。

  好在楚陌没让他失望,在七月二十五,北望山岭失守的加急信传至京城的第三天,正当大半官员跪地不起时,又来八百里加急。

  是好消息,站着的张仲心紧起,直觉告诉这回没赌错。若楚陌能夺得北伐军主帅,那从此京城张家,他张仲就是纯臣。识时务者为俊杰,脸面算什么,能抵过命重要吗?

  与兵部、户部尚书等几位跪在最前的进奎文,紧敛双目,随着眉蹙起,眼尾扬起的双眼皮折痕愈发深刻。

  景易沉住气,一定是好消息。

  近日都守在西崮门的魏兹力,不等跑进殿就跪下,大声道:“皇上,楚修撰领兵将漠辽大军挡在了户汉山外。”看跪在大殿中央的那些官吏,脱口又加了一句,“说不定现在北伐军已经夺回了北望山岭。”

  “好。”几天了,景易终于舒了一口气:“传朕旨意,命监军楚陌为北伐军…”

  “皇上。”进奎文叩下首:“楚陌年纪轻轻又是文士,怎可堪当北伐军主帅?还望皇上心系天下万民,三思后行。”

  “那依你之见谁可?”景易看着进奎文,这还有一笔旧账没跟他算,他倒好自己往门上撞。

  此问入耳,进奎文闭上嘴了。龙椅上那位一直沉默着,该就是在等今日这封八百里加急。也许自楚陌说“南风军赵家”时,皇帝就已经生了要给北伐军换帅的主意。

  只没有合适的理由,不能随意夺杨家兵权。漠辽三十万大军来犯,到底是成全了他。可为君上者如此行事,就不怕寒了臣子的心吗?

  进奎文沉目,耳边荡起那问,“你天天对着坐在那把黄金龙椅上的人,能甘心?”

  等不到话,景易轻嗤一声再道:“传朕圣旨,令监军楚陌为北伐军主帅,领兵还击,誓要在北地入冬前夺回北望山岭,巩固边防。”

  内阁首辅张仲立时走出:“臣这就下去草拟圣旨。”

  余光目送着退后的张仲、蒙老等阁臣,杨凌南一颗心放下了。眼睫下落,掩住眸底的情绪,接下来就等南边的动静了。

  额还抵着金砖的进奎文,此刻心绪异常平静。居人之上应很快意吧?甘心吗?他从未甘心过。以前是一边骗自己一边养死士,可从现在起,他不会再自欺了。

  皇上…不值得他效忠。想换北伐军主帅,不是这种换法。他一次又一次地提出让杨凌南赴西北,杨凌南也再三请战。

  可皇上就是不允,一封加急信叫他露了真面目。君王不痛惜名将死,只一心夺军权,多冷情!从此朝里还有谁敢学杨家?他就没有想过,允杨凌南赴西北,亦可两全吗?

  杨文毅、杨瑜西战死,若杨凌南再没了,永宁侯府二十年内都恢复不了元气。如此不但全了名声,还能顺势收回兵权。当然…如果杨凌南领兵挡住漠辽大军,于朝廷也不是坏事。

  他儿子杨宁非年幼,养废很容易。

  新帝…和先帝一般,目光短浅。进奎文轻吐气,他早该听那人的话了,不过现在也不晚。

  下了早朝,上交了记要,谈宜田一脚深一脚浅地回了翰林院。见着江崇清,一把揪上他的臂。

  “你干什么?”江崇清肉疼,急甩开他。

  “很疼吗?”谈宜田木木地问,两眼注视着江崇清的脸。

  “疼不疼,你让我也来一下就能深切体会到了。”

  见他手来,谈宜田一下跳开:“江崇清,皇上令楚陌为北伐军主帅。”跟做梦一样,他们楚陌竟成了武将头子。想想那画面,楚陌回京上朝,与站在文官首的张仲分列太和大殿两边。一个老得跟干柴似的,一个俊得似仙儿,文官的门脸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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