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依旧是从前面品到后面。
大多数店铺并没有如同安雨那般做好多月饼,而是按照以往宫宴选拔各个店铺默认的那般,做“精”。
说是“精”,其实也就是每家也就做出来一两块月饼,放在御膳房提供的、或是自家带过来的精美的瓷盘之中。
月饼之上雕花精美,纹样吉祥。
一般两块之中有一块已经被厨子分割成了无数个小块,便各位御膳房的御厨们品鉴时取用,而另外一块完好的放在一边,为的是让诸位看清楚这月饼完整的“美观”样式。
月饼这东西甜腻,在场的店铺怎么说也有十几家,御厨们一一品尝,势必会腻烦。是以多年宫宴选拔举行以来,凡是参加过的店铺之间都会在这一关卡默认一个潜规则,便是做的不要多,切成小块儿便好。
小块儿的月饼配合茶水入口,适量的“甜”不会让人觉得“腻”,味道刚刚合适,也便各位御厨品鉴其他店铺的月饼。
——这或许有利于御厨们解腻吧,又或许是各个店铺一种“自己以为”意义上达成的约定。
反正这几年宫宴选拔,到了月饼这一关时,基本都是这个样子。
……
前面那些御厨吃着,安雨的台子位置比较靠后,在后面停手等待着。
冷不丁地听到旁边有人轻哼道:“哼,不愧是第一次参加宫宴的土包子,不知道物以少为精?做那么多,也不怕噎死了人。”
安雨自然知道这话是对着她说的,不过都已经到了宫宴比试的第二关了,怎么这现场里还有这么没脑子的人?
她掏了掏耳朵,也小声对小五说:“刚才好像是有人在说话,小五你听到了没有?好酸啊。”
小五可不是安雨这样的阴阳大师,自然听不出来安雨是在讽刺人,还傻乎乎的问了一句:“酸?安老大,为什么听能听出来酸?”
安雨就是需要这样傻乎乎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的捧哏,她笑了笑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技不如人,嫉妒和眼红已经全都融进话里了吧。”
笑话,什么屁“约定俗成”的规则,那不还是因为你们做的月饼太腻?若是好好改良,不需要就茶也能品出香味,还不噎人不甜腻。
这样的月饼安雨在现代吃过很多,那些昂贵或昂贵的、有特色卖的好的月饼,可没有标榜什么“物以少为精”。
……
那边的人听见安雨“阴阳怪气”的反驳,话一下被噎住了。
他还是第一次体会这种阴阳话,脸涨地通红,又因为现在身处选拔现场,只得压着声音道:“你骂谁?”
安雨像是才发现身边有人,回过头来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道:“你这么激动干嘛?我也没有指名道姓,怎么上赶着捡呢?”
“你……哼。”那人是个食铺的老板,看上去三十多岁的样子。他冷哼了一声,挥了一下自己的袖子道:“看上去年纪轻轻,倒是牙尖嘴利,骂人的话恶毒的很。”
他一开始出言讥讽,自然也是因为气不过。
刚开始见到这小丫头,本来以为是谁带进来的帮厨,可到了第一场比试,才发现这看上去还没及笈的小丫头居然是一个店铺的掌柜的。
……想他熬了这么多年才坐上店铺的一把手,这小丫头不过是个女子,却能当上掌柜的。这人当下心里便有点儿不平衡,还把人往脏处想,觉得这小丫头能当上掌柜的肯定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待到那时知道了这永安食铺是来自城东的,这人心里那点儿靠别人起来的自尊心又轻飘飘地出来占据了上风。城东来的啊,那不过就是来宫宴一轮游,自然比不上他这个去年就进了第二轮比试的“老掌柜”。
后来安雨进了第二轮,还是以自己的实力进的,这位自诩“经验丰富”的掌柜心里又不平衡了。
想着“小丫头片子一共才活了多少年,又怎么会做月饼”的掌柜们中,这人就占了一个,还是坚定不移地这么想的那种。
……
结果自然是被打脸,还是那种闷不做声地、自己心里被自己的念头打脸的那种。
明明人家也没有说什么,就是自己做自己的菜品,这人偏偏觉得自己被落了面子。
若是安雨知道这酸鸡不止刚才说话酸,心里还这么想的话,免不得再说两句这人“自我意识过剩。”
这可是宫宴选拔现场,那三大楼还没说什么呢,你一个连店铺名字都不出名的食铺,还在这先觉得自己没面子起来了。
老实说一句话——你以为你是谁呢?
还真以为别人都关注着你们家食铺,等着看笑话呢?笑死,事实上根本没人注意吧。
……
“骂人?”
安雨适时摆出了一副疑惑的表情来,问小五:“我刚才说的话里有骂人吗?”
小五还真认真地想了想,回:“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