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的确有这样的疑虑,既然柳城的菜价一直很稳定,近期又出现了十分不合理的涨幅……据我所知,今年柳城并未遭灾,菜农应当正常供应,周围也没有流民,按理来说不应当有这种情况才是。”
“除非有人暗地里买入大量的菜。”安雨道。
晏清绪赞同:“正是。”
“大量买入,菜品的数量跟往年相比大大减少,这才会出现价格突然大幅上涨的情况……城中百姓们又不知道为何会涨价,说明买菜的人是悄悄行动”安雨又将刚才自己的推论细细梳理了一遍道:“蛮人在购入菜品?”
“极有可能。”
“若是如此,要么菜农或者官府之中有他们的人,如此行径才能不被人发现……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柳城中混入了大量的蛮人细作。”安雨边说边皱眉。
这两种可能哪一种都十分不妙。
晏清绪的表情也沉重了几分:“安姑娘所说不错,看来如今的形势比我们想象中还要严峻。”
安雨深吸了一口气:“好,不要做没用的情绪内耗。”
“情绪……内耗?”
“嗯……就是少焦虑,多做事。”安雨弯腰拿起一边的菜来:“该做什么做什么,把菜做好、商户大会比试完,带着阮府离开柳城、向京中及时汇报柳城的动向,做好我们该做的就行。”
她声音清明,动作迅速,像是一下就消化掉了刚才的焦虑。
“安姑娘……果然聪慧豁达。”
“也不用这么夸我,”安雨看了他一眼:“人生处处是坎坷,尽人事听天命就好。去帮我把蕨菜洗一下。”
晏清绪还没琢磨明白安雨所说的话,身体便已经依照安雨的吩咐动了起来——拿起菜筐择菜。
“尽人事……听天命?”他口中嘀咕了两遍,只觉得这话说的倒是通透。
……
安雨到达主厅时,只发现阮府内多了一个人。
阮老爷子、阮老夫人、阮泽年,旁边坐着的……那个碧眼金发的不是西域王子又是谁?
西域王子此时连比划带说西域话,边上还有随行使臣帮他翻译,倒是和阮家人聊得欢。
安雨和晏清绪:“……”
这西域王子和阮家人能有什么共同话题???
“小雨来啦?”
阮老夫人眼尖,朝着安雨招了招手:“小雨,晏公子,快进来!”
安雨一边踏进大厅一边道:“菜品基本已经做完了,还差一道汤还在炖着,半个时辰之后就可以用膳了。”
“真是辛苦丫头了。”阮老太太满眼疼惜。
“@¥#!”之间西域王子惊呼了一声,手舞足蹈地重复:“用膳!”
“……”
所以是谁教西域王子汉话的,为什么先教这种词?
“哈哈哈,王子真是好客,给了我们不少好东西!”阮泽年张开手掌,向安雨展示。只见十根指头上戴了十个戒指,各个不重样。
五颜六色、五彩缤纷。
“这都是王子从西域给我们带的礼物。”阮泽年开心道。
“丫头你看,”阮老爷子也道,他指了指主厅侧面的红木高台,上面原本放着一支白瓷花瓶,现在白瓷花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亮粉色……畸形罐?
“这是王子带来的西域熏香瓶,倒是有意思,哈哈哈!”阮老爷子显然兴致很高。
“丫头,你看这扇子。”阮老夫人也满脸笑意,她手上拿着一柄半透明的雕花圆扇,从这个距离看过去那上面雕的好像是……大漠、明月和舞娘?
“好看……好看。”
这西域王子如此讨好阮家二老和阮泽年,是想干什么?
安雨有点想不明白。
但她很快就明白了。
因为看见了桌子上那个空空如也的食盒。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食盒里放了足足两包核桃酥,至少二十块,现在已经一块儿都不剩了。
阮家人自己做的就是核桃酥的生意,就算她做的再好吃也不至于如何贪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