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身上都灰扑扑的,是刚才从山坡上滚下来所致。
尽管安雨从一开始心里便知道这场由张家掌柜举办的围猎不会那么简单,可终究还是低估了其凶险。
在进入场地,她与晏清绪成功捕获了两只兔子和一只鸟后,便有人躲在树林之后朝二人放冷箭。
甚至还不止一个人。
安雨胳膊擦伤后,晏清绪便纵马带着她的马一起朝前方疾驰。但路上不知道埋伏了多少人,她只觉得随着风声的还有无数“嗖嗖——”的箭矢声。
直到二人跑到一处山坡上,晏清绪和安雨这才拉紧缰绳紧急停了马。
本以为那冷箭不会跟上来,但谁想到还没等两人缓过来,那箭便从四面八方射了过来,连逃跑的口子都没有。
无奈之下,二人只好弃马滚下山坡。
当时二人也就是对了一下眼神,随后便跃下——
安雨紧闭着眼睛,猝然听到一声微弱的“抱歉,唐突了”,然后便被人抱在了怀里滚下高高的山坡。
说实话,这山坡真挺陡,若是她自己滚下来少不得要受一些轻伤。
……
“还说呢,你有没有事?”安雨见晏清绪将自己的伤口包扎好问道。
“不碍事,都是小擦伤。在下虽说不是魏大人那样的武官,但毕竟被父亲逼着从小习武……安姑娘,习武之人与普通人不同,我们懂得如何巧败。”
安雨道:“巧败?”
这的确是没有听说过的词。
晏清绪点点头,帮安雨胳膊上的伤绑了个利落的结:“就好比方才我们从山坡上滚落下来,我心里明白那么高的山坡不可能毫发无损,但我能利用自身的技巧使收到的伤减到最轻。”
“我看不一定。”安雨道。
“?”
安雨看出晏清绪的疑惑道:“若你真的明白什么事巧败,刚才就不会硬要保护我了,你手腕这处磕痕,是刚才托着我的头是碰到的吧?”
晏清绪连忙道:“……不碍事,安姑娘很轻,就算带上安姑娘也跟我一个人滚下来差不多。”
安雨:“……”
所以说你还是不懂什么叫巧败。
两人简单处理完伤口,安雨抬头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这才后知后觉地想到了一个问题——他们纵马跑了那么远,这里是哪里?
“城东附近……有小溪吗?”她出声问道。
“……”晏清绪也是初来乍到,并不知道。
两人相互搀扶着站起来,打量了一圈儿四周的环境。
安雨看着晏清绪的动作还是有些不放心:“你真的没事?”
那山坡真是又长又陡,一个人的重量滚下来都不好说,更不用说刚才晏清绪怕他受伤,怀里还抱着一个她。
“没有大碍。”晏清绪见安雨担心,还真就在她面前活动起自己的手脚,证明方才没有受伤。
安雨放下了些心。
“没想到就是个商户大会比试,张家掌柜能下如此黑手。”
今日参加这围猎之前,阮家人都担心这张家掌柜会从中作梗,找一些人在树林中针对阮家,也是因为此,安雨才极力劝阮掌柜不要参加。
她当时说有晏清绪和她便足矣,可以应付今日的围猎。
想过围猎凶险,但没想到会像今日这般凶险。
“有点不对劲。”晏清绪道。
“?”
“那张家掌柜是可以找人,但能在昨日结束后到今日,找到那么多善于骑射的练家子么,这真是一个做生意的掌柜所为吗?”晏清绪皱起了眉头。
他会武艺,尤其善于骑射,由此也更明白方才之凶险。
那些冷箭配合精妙,若不是他带着安雨即使躲藏,换个人来……怕是会受伤不轻。
“躲在林中之人更像是想下死手。”
此言一出,就算是安雨也觉得不对劲起来。
“若是要针对,抢夺猎物便可,为何要伤人?”
“对,这也是我没有想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