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绝境之中,黑夜孤火,耳边都是不绝的拉弦声,我拿起箭时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倘若安姑娘有什么不测,在下绝不会独活。届时到了黄泉,能陪着安姑娘,做个伴也是好的。”
“……”
安雨脸上有些发热,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人说起这种话来还能一本正经。
身体像是有什么毛病,心脏“咚、咚、咚”地跳着,每一下都清晰可闻。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脸红不红,更不想在晏清绪面前露出不好意思的作态来,只好低下头,咳嗽了两声。
晏清绪一慌,连忙上前拍了拍安雨的背部,动作轻缓,连声音也放低了三分:“安姑娘,可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就是还有些口渴。”安雨道。
手里握着的还是小兰一开始给自己端过来的杯子,其中的水早已被自己喝的一干二净。
“是在下疏忽。”晏清绪从安雨手中接过杯子,行至桌边,给安雨添上了一杯温水拿了过来。
水拿在手中,温度透过杯子传到手心。
安雨忽然觉得……脸上好像有点热。
……
“晏公子,您的信。”
外边有小厮道。
“去吧。”安雨见晏清绪关注自己,便开口道:“先拿信,不碍事。”
晏清绪点了点头,这才行动起来。
只见他走到门口,从那小厮手中接过红色的信封。
那信封……看上去并不是寻常的样式。安雨穿越过来后没怎么收到过信件,对这方面也不太了解。
晏清绪拆开信封,展开其中的信纸。
很快便阅读完,转过身来走向安雨,还没等她开口问便道:“信是我父亲寄来的。”
“……”
“四个多月前柳城边陲开战前,我和魏大人便就这柳城中不对劲的蛛丝马迹向朝中秘密去了信,也修书一封传往家中,告知父亲你我如今身在柳城……对了,与蛮人交战结束后,圣上英明,要重赏你我二人。”
安雨挑了挑眉……倒是没想到劫后余生,还有这种好事儿。
“御诏在我这里,圣上从京中派人到盘棱州传的诏。说你我在解东南之危、巩固与西域盟交上均功不可没。念在你我重伤未愈,特等身体大好后再回京领赏。”
“赏赐会是什么?”
“圣上既然是说等我们回京,一般是会在朝堂上问我们想要什么。否则这御诏应该就不这么写了,直接带着赏赐的物件清单就是。”
“嗯……向圣上讨赏吗?那我可得好好想想。”安雨道。
“这信是我父亲所书,一个月前我曾向父亲去信,言明安姑娘你身上毒素已清,大夫说再有半个月便会醒来。此次父亲来信,说上朝之时已向圣上告知我二人的近况,圣上体恤,从京中派了一队护卫来,说是等到安姑娘大好时,便护送我们回京。”
“嗯。”
“对了……其实安丰茂也来了信。”
安雨眉头一挑:“怕是看你我在战役上有功,过来蹭光的吧?”
“……”
“不用给我看,撕了便是。”安雨可没有给自己添堵的爱好。
“额……舅舅已经撕了,顺便还烧了个干净,连灰都扬了。”
闻言,安雨和晏清绪一同笑了起来。
“不过……你什么时候称呼阮掌柜为舅舅,他还完全不说你的?”
“嗯……这个说来话长。”晏清绪难得卡壳了一下,“我”了几次都没能理顺话往下说,最后道:“安姑娘,这,你还是直接去问舅……阮掌柜比较好。”
“行。”安雨便也不难为他。
……
“安姑娘……若是不想回京城的话,我也可以与父亲说明此事,让父亲陈情圣上。”
“……我为何不想回京中?”
“……阮家诸位都在这盘棱州,在下觉得安姑娘……”晏清绪不知道后面的话该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