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该啊……这酒明明是酿成了的。”谢飞鸿不信段无涯的话,也拿出一坛‘独酌’来,灌了一口,清冽的酒香味就好似清泉落在山间白石上一般,一杯酒入喉,肝肠之间满是通透与坦荡。
“没有啊,这酒的味道,甘醇清透,怎会是酿坏了的?莫非是刚刚给你的那一坛坏了?你再尝尝这一坛。”
谢飞鸿又抛给段无涯一坛独酌酒。
段无涯这次学聪明了,他没再猛灌一大口,而是倒出些许入酒盅内,小小抿了一口,摇头道:“还是苦的……”
谢飞鸿不信,她从段无涯刚打开的那一坛酒中倒出些许,一口饮下之后,道:“不苦啊……”
一个恍神间,谢飞鸿明白段无涯为什么会说这独酌酒苦了。
她戏谑地饮下一口刀剑酒,挑眉看向段无涯,说,“无涯,你是动情了罢!”
“我这独酌酒,最伤情-人心。若是你心中无情爱纠葛与牵扯,那饮下这独酌酒之后,肝肠中俱是自在与坦荡,可若是心有羁绊,那酒的味道定然是苦涩难以下咽的。”
“你,动情了。是看上哪位女修士了?不怕被女修士影响了你拔剑的速度?”
段无涯瞠目结舌地愣在原地,过了许久之后,好似失了魂魄的他又拿起那坛独酌酒来,猛灌好几口。
他脑海中只剩下那句话——“无涯,你动情了罢!”
他确实是动情了。
还是对一个无情的人动了情。
不知为何,段无涯感觉自己竟然从那苦涩非常的独酌酒中品出了丝丝缕缕的回甘来。
他看谢飞鸿枕在梅枝上一口一口地喝着酒,眉目清朗似山间清风与天中明月,突然觉得自己应当把心意都深埋在心底。
他不能自私到想要留住清风与月光。
“哈哈,确实是动情了,有一段注定无果无终的缘。不提我这些小事了,我们还是说酒吧。”
“我在宗内观前人手札上写,天地间有一种酒,名为《酒神吟》,又名《酒神裁决》,乃是以妖魔的修为骨血为原料酿造出的一种酒,修士饮下之后不仅有助于修为道行的提升,对于血气的滋养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前人手札中记载,昔日酒剑仙一酒一剑,独自-杀穿了一线天境,凭手中一剑压得一线天境内的妖魔后退五百万里,不敢来犯。酒剑仙饮的酒,就是《酒神吟》。”
“只可惜,《酒神吟》的酿造之法已然失传,不然我也想走走酒剑仙前辈的路子,仗剑饮酒诛妖邪。”
谢飞鸿还是第一次听到《酒神吟》的名字,她想到自己从《食神宝鉴》中得到的东西,立马去翻那一段的记忆。
果不其然,《酒神吟》的酿造之法就在其中。
她被段无涯那段关于《酒神吟》的描述说得心动不已,仔细品度了一番《酒神吟》的酿造之法后,她一时间有些技痒,问段无涯,“无涯,你身上可还有多余的须弥葫芦?若是有的话,借我一个。”
段无涯自然是有的。
他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个紫金须弥葫芦来抛给谢飞鸿,自个儿席地而坐,同那壶独酌酒死磕。
谢飞鸿以须弥葫芦为阵基,打算将酿造《酒神吟》所需的阵法全都刻印在须弥葫芦上,把须弥葫芦炼制成酿造《酒神吟》专属的法器。
段无涯时不时抬头看几眼专心刻阵的谢飞鸿,然后低下头继续喝酒。
等到天光将亮时,谢飞鸿刻下了酿造《酒神吟》所需的最后一道阵纹,原先表面布满阵纹的紫金须弥葫芦上灵光一闪,恢复为原先的模样。
谢飞鸿掂了掂那明显厚重不少的紫金须弥葫芦,问倚在梅树下打盹的段无涯,“无涯,你可知道哪里有妖魔的尸骨遗骸?”
段无涯似梦似醒地说,“这还用得着问?定然非一线天境莫属了。死在我天剑宗剑修剑下的妖魔,没有千万之数也有八百万了,那尸骸尽数堆在一线天境的河谷之中,遍地都是。”
谢飞鸿飞身从梅枝上跳下,落在地上时,她手中的酒坛子已经消失不见了。
她问段无涯,“无涯,我白日里需要帮助天剑宗的弟子治伤,走不开,能不能麻烦你回来时帮我带一些妖魔的遗骨尸骸?我想试试,看能不能酿出那《酒神吟》。”
段无涯脑海中陡然间就想到自己之前听门内女弟子讨论过的一本话本来。
听说男修士为了俘获女修士的芳心,都喜欢在找女修士共同出行时制造一些困难,而后自己挺身而出,把自己的形象塑造得又高又大。
他想到谢飞鸿的修为……突然来了主意,道:“那还带什么带?每日都有新的尸骨遗骸,你想要多少直接去河谷中拣就是了。你也无须担心一线天境不安全,有我在,定会护你平安!”
谢飞鸿:“……”
你修为还没我高呢,指不定谁护谁平安!
第18章 家大业大
谢飞鸿担心会伤到自己这位‘好兄弟’的心,便没说出心里的大实话,而是拿起刀剑酒又灌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