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在明月楼吃的晚膳,回去的时候恰巧碰见赤月魔君在包扎另一只手臂,见着他回来了,这位原本也桀骜不可一世的魔君大人有些死气沉沉道:“我上辈子一定欠了赫连城很多钱,至于你,钟兄,你上辈子大约是他儿子。”
还是比较疼爱的儿子。
钟神秀:“?”
这兄弟在说什么狗屁骚话?
想了想,钟神秀微抿着唇,冷静道:“不过三年而已,你太聒噪了。”
作为一个男人这点忍耐功夫都没有,他对赤月魔君表示失望,同是打工人,看看他多淡定。
当然,如果他是赤月魔君这话当他没说过。
钟神秀目不转睛越过他身边,没再给这位受伤的魔君一个多余目光。
一夜无话。
第三天,帝都里继临王妃被打之后终于又迎来了新一轮高-潮。
河山王回来了。
虽然在天命之子的描叙里,河山王阴险狡诈助纣为虐,但这位和皇帝还真不一样。
河山王君长宁,人如其名,宁静、尔雅,带着点书卷气,若不是他穿着一身银甲刚从庆州镇-暴回来,钟神秀几乎就要以为他是个和煦的读书人了。
可事实上这位带着书卷气的河山王和当今圣上关系很好,但他和皇帝性子完全相反。
他为人沉稳内敛,待人温和有礼,这样一个风评颇好的男人,却明知皇帝昏庸苛政依然极力维护,在敛元元看来,他不是心怀诡异想自己上位就是对君长安真爱无疑。
这里的‘真爱’指的是兄弟情。
河山王和皇帝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但不管世人对于河山王的风评有多么好,这位都是大老板的头号对头。
赫连城代皇帝去城门口迎接河山王之时,太-安城主街两旁围满了人,许多都是少女。
从赵香彤千里追夫的彪悍举动便能看出大麓少女们的奔放热情,如今两个梦中情人都汇聚在这里,这场面就是帝都少女们春心爆发颜狗成灾的盛宴。
钟神秀坐在街道旁的酒楼里,透过二楼的窗户窥见这热闹一幕,也看到了赫连城淡漠俊美的侧脸。
在无数尖叫欢呼声中,他骑着马站在□□城门内,冷静看远处缓缓而来的军队。
为首的自然是目光和煦如春风的河山王君长宁。
出征的军队在离城门口还有些距离时便停下驻扎,只有河山王和他的侍卫策马朝城门口这边奔来。
等他入了城,街道两旁的欢呼声更重了,几乎是震耳欲聋。
君长宁一边朝街道两边欢呼的人群点头致谢,一边骑着马缓步靠近赫连城。
“摄政王。”
赫连城脸色漠然,见他走近,微微点头,淡淡说了句:“欢迎河山王回来,陛下让你回宫叙职,河山王应是不需要我护送吧?”
他的语气和表情一样浅淡,没有丝毫情绪,君长宁却毫不介意,笑容依然和煦如春风,温雅气质叫街道两旁的青春少女们尖叫不已,他对赫连城拱手:“劳烦摄政王了。”
“嗯。”
赫连城随意点了下头,调转马头当即就准备走。
他可没兴趣和君长宁话什么家常。
“听闻摄政王才从芒城回来?”
他才刚刚转头,君长宁却主动架马过来,与他并驾齐驱,并笑着向他询问芒城事宜。
赫连城漠然着眉眼,不太想搭理他,因此也没开口回答。
君长宁却依然淡笑:“铃洲之事长宁已经听说,还要多谢摄政王广申援手,不过钱怎么也不能让王府出,王爷明日递个折子,自有国库批下。”
赫连城嗤笑一声,回过头来嘲讽他:“河山王说笑了,花出去的钱哪有再收回来的道理?与其同我说这些话,不如回去好好看着陛下,省得他趁你不在就肆意妄为,你填得了那么多窟窿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实在算不得好,君长宁却不见半分气恼,眉目间温和尔雅的笑意似乎从未退却过。
即便听到赫连城如此说,他也只是平静说:“王爷说笑了,陛下乃天下共主,陛下想如何做自然不是我等臣子可质疑的。”
直到这儿,他语气里才透出那么一丝极浅淡的锋芒。
“这天下,终归是陛下的天下,是我君家的天下。”
赫连城唇角微抿,突得笑开,一如敛元元第一次见到他笑时的张狂和桀骜,十分符合天命之子的身份,他敛下眉眼、压低声音,似是不经意间说出:“自是你君家的天下,本王可是等着看长宁你何时显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