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元元见他笑着,她也笑开,但没在说赵香彤的事情。
她也不知是脑子抽了还是怎么的,看见赫连城那张俊脸上整齐的牙印,冷不丁道:“王爷,你脸上的伤还疼吗?”
赫连城的笑一下子僵住了。
敛元元也是。
她在心里狂扇自己巴掌。
没事提这干嘛?她真是嘴欠。
赫连城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无妨。”
然后他便闭上了嘴,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连书房里的气氛也开始变得怪怪的。
原本在他眼里,敛元元是救过他的人、是独孤宫的人、是钟神秀的未婚妻、是个稚气未脱的小姑娘,他从来是以兄长之身待她、看她,所以平时或有些僭越的地方,他也都告诉自己不必在乎,因为他把敛元元当妹妹。
可这一刻气氛突然奇怪。
他恍然间觉察到自己以往已有许多行为过度。
比如此刻,他就不该和敛元元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哪怕他心里觉得她是妹妹,可别人不知道,况且她也不是他的妹妹。
更别提之前为她解毒的时候……
赫连城眉眼间神色突然深沉起来。
他恍觉自己已经对不起钟兄。
他好像……和钟兄的未婚妻有了不该有的接触。
哪怕他心里自以为是正常的关心,但在别人眼里,恐怕这举动早已不正常了吧?难怪赵香彤会想出给敛元元下毒引他来的馊主意,因为他本身的举动便让人误会。
赫连城突然警醒自悔了一番,抬头却看见敛元元睁着双懵懂无辜的眼睛看着他,似乎在想他为何突然沉默。
因为赫连城并未提出异议,所以她也将这些举动当做了正常,大约也是因为钟神秀从来没和她说过这些,所以她不懂。
但他懂。
他不是懵懂无知,他应该早就注意到这一点才是。
赫连城恍觉这都是自己的错,他正了正神色,突然对敛元元肃然道:“圆圆,你心思单纯,但人间险恶许多事不得不防,还有,你我……”他抿了抿唇,犹豫稍许,才继续道:“你我之间毕竟男女有别,你还是钟兄的未婚妻,我们之间应当保持距离才是。”
敛元元被他突如其来的话弄懵了。
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就因为她问了句他脸上的伤?
大老板心里承受能力这么弱吗?再说他们之间好像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吧?赫连城说得好像已经给钟神秀带了帽子一样。
她还在蒙圈之时,便见赫连城又道:“好了,若没什么事你就回去休息吧,你之前耗费许多体力,该好好休息才是,莫要因此生病了。”
他给敛元元下了逐客令。
直到走出他的书房之后,敛元元的眼眸中依然带着茫然。
她不明白好端端的和大老板之间的关系怎么就破裂了,甚至得到了他‘不要太靠近’这样的话。
她可是大老板手下最好的名士,不接近他,那她名士点哪儿来?
敛元元总觉得自己被赫连城嫌弃了。
怀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敛元元坐在自己的院子里想了大半个时辰也没想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但托她吹了大半个时辰冷风的福,第二天醒来时她便发觉自己头脑昏沉、意识混沌,呼吸堵塞。
浸冷水没生病,反倒吹风吹病了,这事说出去敛元元觉得别的打工人会笑话她整整一个月。
她躺在床上望着素净床顶发呆,一边吸着鼻子一边思考未来职业之路。
最后还是伺候的侍女发现她很晚都未起来洗漱,擅自进了房间,然后看到‘圆圆’小姐缩在被窝里迷迷糊糊吸鼻子。
赫连城这才知道小姑娘病了。
他直觉是昨日冷水泡久了所以才生病,便让诸葛齐过来给她把脉,开了几副药,而他自己却未出现。
其实也不算没出现,大老板在房外看了几眼,仔细询问了诸葛齐关于敛元元的病情,但他没进房间和她说话,赫连城觉得自己跟她应该要保持距离,以免对不起钟兄。
在这样的情形之下,敛元元自然觉得自己失宠了。
被大老板嫌弃就意味着没有名士点,没有名士点就意味着她以后吃香喝辣的生活即将远去,这怎么可以!
一时之间敛元元都顾不得关注赵香彤和她爹了,她得先把大老板的好感度给拾掇回来。
敛元元心里着急,病也不准备养了,养了两天好了个大半,她就去厨房亲自煮了碗鸡汤,美名其曰给王爷补补身体。
钟神秀是让她来照顾王爷的,她得履行她照顾王爷的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