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拉住了袖子,钟神秀只好停下脚步。
他冷冷瞥了眼红衣的长平公主,冷声道:“松手。”
“我不!”
长平公主在他冷漠目光中稍显畏惧,但她依然坚持扯着他的袖子,还嚷嚷道:“你竟然敢凶本公主,你不准走,跟我回宫去,我要让皇兄罚你。”
她对他明显没有太大的怒意,顶多是口头上的借口而已,若是真有怒意,以长平公主这比赵香彤还要桀骜的性子,此时就该一鞭子抽过来了,可她竟然还只是同他说话。
可见长相和气质有多重要。
以钟神秀的外貌与这高岭之花的般的气质,一般女人都很难对他起恶意,哪怕他说话很冷。
“松开!”
钟神秀再次开口,这时候他眉间已经皱起,语气显然也开始不耐起来。
长平公主却死死揪着他的袖子,硬是梗着脖子道:“算了,我不计较你杀了我的小雪,那你救了我,皇兄会大大奖赏你的,你叫什么名字?”
钟神秀整个人都不好了。
烂桃花走开走开!狗血也走开走开!
见他还是不说,长平公主眼眸一转,当即笑道:“你不说也没关系,那你跟我入宫吧,你放心,只是奖赏你而已。”
钟神秀刚想推开她的手干脆飞走算了,却听她又道:“今日皇兄在宫中设宴款待摄政王,你跟我回去,说不定还能赶上这大宴呢。”
嗯?设宴款待赫连城?
钟神秀突然灵机一动。
赫连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而他好不容易才找到空闲时间,既然这样,不如他去见赫连城算了。
不过皇帝这两兄弟也真是奇怪。
哥哥在宫中设宴款待赫连城,弟弟却去参加夏世子家的宴席,君长宁就不怕大老板怼死他那个好色昏庸的皇兄?
钟神秀这么胡思乱想了一通,便将计就计,摆出极不情愿的模样,最后在长平公主‘强制’的情况下‘被迫’跟她回了皇宫。
这是他第一次来皇宫。
大麓颓败之势已显,但皇宫中依然满目奢华,君长安大概和长平公主一样都喜欢奢华的东西,整个皇宫的装饰就透着‘有钱’二字。
而长平公主确实如传闻中一样非常受宠,带着他这么个陌生人一路畅通无阻,直往皇帝设宴的大殿而去。
钟神秀一路不动声色观察地形,直到于鲲盛殿见到了神色有些漫不经心的赫连城。
大老板原本面色冷淡坐在席间,静静听着皇帝说些不知所谓的话,这场宴席人很少,主宾只有他们两个,还有几个其余陪着的大臣,皇帝说话间字里藏刀,像极了一场鸿门宴。
席间正在歌舞,皇帝举起酒杯,笑得阴沉沉:“王爷上次的奏疏,朕觉得十分有理,不过王爷既然如此富裕,不如再补充国库一些如何,国库如今空虚,今年帝陵还得修缮一番,这宫中宫殿也需新建几座,王爷捐个百八十万的,也给群臣起个好头。”
赫连城轻笑一声,缓缓饮了一口酒。
“陛下,这话可同河山王说过?”
听他提起河山王,君长安面色微沉,却很快又道:“这同河山王有什么关系?王爷连这点事情都不愿为国捐献,朕还怎么给你下旨昭告功勋?”
赫连城却完全不接他的话茬,只静静饮完一杯酒,淡笑道:“王爷还是回去问问河山王再做决定得好。”
“你——”
君长安握着酒杯当即就想掷在地上,却听殿外突然有清脆的女子声音响起,长平公主带着钟神秀一路闯了进来,她愉快道:“皇兄,我今日在街上纵马,小雪不知怎么的,突然发疯似的跑,是这位公子救了我呢。”
见是她在说话,君长安隐下怒气,放缓声音说:“哦?是哪位青年才俊救了我们小阿平,朕定要好好奖赏他……”
‘他’字后面的话被皇帝咽进了喉咙里。
他目光凝固了一瞬,这才道:“钟神秀?”
而那边赫连城比他的反应快多了,他有些惊喜从座位上起身,朝钟神秀走去,一瞬从阴谋诡计摄政王模式切换到兄友弟恭好兄弟模式。
“钟兄?你怎么来了?”
钟神秀的目光挪到他身上时暖了许多,他平静指了指有些发蒙的长平公主,冷静道:“她说你在宫中,我便来了。”
那边被他指着的长平公主懵了好一会儿才不敢置信道:“你、你是钟神秀?”
她抿了抿唇,眼里浮现出些微郁气来。
“所以你故意的?你进宫就是为了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