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袁医生表情有些古怪和纠结,他犹豫地看了眼裴嫣身后的陈叔,只道:“我来为您复查一下身体。”
“好。”
裴嫣了然,领他进了客厅,让陈叔先回去了。
白天上课时徐港已经找人过来重新修整了客厅,裴嫣四下看了眼,东西都被收拾齐整,墙纸换了新的,到处一片整洁,不见昨天混乱的样子。
她满意地点了点头,示意袁医生在沙发上坐下,自己也跟着坐到对面。
“袁医生,是上次给你看的药方有什么问题吗?”
“这……”
袁医生表情有些尴尬和不自信,似乎也不确定,道:“小姐,您还没有按照那个方子吃药吧?”
裴嫣挑眉:“没有,开了药回来,但我没吃。”
“那就好。”
袁医生松了口气,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
“……您上次给我的那个药方,我拿给别的擅长心脏病的朋友看了,您确定那是付医生开的方子吗?”
“是不是他开的,又怎么样?”裴嫣不动声色:“你只说这方子是不是有问题吧。”
“咳,主要是,付医生是这方面的权威,如果是他开的方子,也许有别的用意也说不一定。”
袁医生犹犹豫豫道:“我给那位朋友看过这药方,也附带了您的身体检查报告,他说这些虽然都是治疗心脏的常用药,但根据您的身体情况来说,有两种药结合起来,反而会起反效果,只会加重病情。”
“……当然。”
袁医生又赶紧补充:“他也没有面诊过您,说的不一定对。付医生负责您这么多年,对您的情况最为了解,我只是建议先别按这药方吃,再检查确认一下比较好。”
“……”
裴嫣一时没说话,抵着下巴,眸色微深。
果然,她那天见付医生就觉得不对劲,这么一问,还真有问题。
付医生以前和裴父交好,几乎是裴嫣一出生,被查出先天性心脏病开始,就是由他负责看诊裴嫣。
如果他有问题……
那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难道是从她出生开始吗?
这么些年,原主的病情一直起起伏伏,不见好转,甚至随着她一点点长大,还越来越差。
据付医生的说法,是她的心脏无法负荷长大的身躯,说起来倒也有理,但,真的是这样吗?
裴嫣若有所思地,问道:“袁医生,说起来你也很早就在我家工作了,我小时候的身体有现在这么糟糕吗?”
“哪里。”
袁医生唏嘘:“您的先天性心脏病虽然难好,但不是特别严重,刚出生那几年危险了些,但到七八岁时,您已经健康不少,能跑能跳,按说会越来越好的,可惜……”
他觑了眼裴嫣的表情,担心她伤心:“……可惜,或许是先生和夫人走时,对您打击太大,您的情况急转直下,那一年有好几次差点没过来,还好有蒋老先生带您去国外看诊,您情况才重新稳定,但这之后还是越来越差,再没看见好转的迹象。”
七八岁时明明健康不少,裴父裴母走的那一年忽然病危,去国外看诊才稳定……
裴嫣蹙眉,心中冷笑了一声。
或许不单是因为父母离世伤心过度才病危,也不是国外的医术更尖端,只是单纯因为换了医生而已。
她把目光挪回袁医生身上,没有表现出什么,微笑了下,道:“那你安排一下,等元旦节学校放假时,我去你那位朋友那里重新检查一遍,药方这件事,也或许是误会,你先别和任何人说。”
“我知道的,小姐。”
袁医生赶忙应声。
毕竟他只是个什么都懂一点但什么都不太精的家庭医生,要质疑权威专家,他也觉得心虚。
袁医生给裴嫣开了些保守缓和的暂用药,又叮嘱她一些注意事项,之后便起身告辞了。
裴嫣趁江老师还没到,给徐港打了个电话。
“喂,小姐?”
公司的事复杂难搞,徐港最近难免疲惫,声音也有些低沉。
“……”
裴嫣忽然讪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