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珂珂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江行灯隐在傍晚昏暗的光线里, 银灰色眸子里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他动了动嘴唇最后却只能说出一句，“对不起。”
他想解释，但又觉得说什么都是狡辩。说到底还是他自私, 舍不得拿自己的命换苏珂珂的命。他也比不过那个人, 做不到毫不犹豫地陪着她跳下悬崖……
苏珂珂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 朝他笑了一下，“不是你的错。”
“小五, 以后好好……生活吧。”
她想了很久也不知道能嘱咐什么。
难道劝他放弃这座山那些棺材？还是劝他向善做个好人？
那太自不量力了。
………
回去的路上苏珂珂心情有些低落，走着走着还差点撞到树, 被一只手拉了回来。
陆胤从她出去起就一直跟在她后面, 见她魂不守舍的样子，直接过去把人背了起来。
苏珂珂趴在他后背上轻轻叹了口气，待会儿这人肯定会质问她为什么去见江行灯, 或者训斥她一顿。
但等了好一会儿陆大佬都没提这件事。
“你做的菌子粥是什么味道？”
“……咸的。”
陆胤把她往上颠了颠，“下次做给我吃。”
“……行叭。”
第二天清晨他们就动身下山了。下山的路和来时一样艰难，还是几乎直上直下的台阶, 但下山得一直看着下面的万丈悬崖，心理压力更大。
苏小废物还是被陆大佬绑在身上背着, 完全不用自己努力。
一路上她收到了周围数不清的羡慕嫉妒的目光，其中来自顾大少爷羡慕的目光最热烈。
顾大少爷细皮嫩肉的当然也搞不定这陡峭的山路，所以他也被陈露背在了身上。但此被非彼背，陈露把他用藤蔓绑了起来, 背着另一头, 而顾大少爷几乎是吊在半空中………
被一个瘦弱的小姑娘这么背着, 顾白石羞愤欲绝, “陈露你放开我, 我自己可以！”
陈露丝毫不顾及他的面子，“等你自己下去，太阳都落山了。”
苏珂珂很想笑，但她忍住了。顾白石已经很惨了，笑出声就太不道德了。
下到了半山腰的位置，又到了熟悉的坐滑索环节，熟悉的恐惧感和熟悉的大妈……
顾大少爷开心地看起了热闹，“我听说你当初做滑索的时候被吓哭了？”
苏珂珂哀怨地看着顾白石，年轻人不讲武德，刚才她都没嘲笑他呢！
大妈这次也有经验了，直接把陆胤和苏珂珂绑在了一起，“你们俩做个伴一起走。”
？？？
苏珂珂震惊地看向大妈，嘴里那句大可不必还没说出来，就被大妈一把推了出去……
“啊啊啊啊……陆哥哥！”
到了另一边她整个人已经麻了，任由陆大佬把她解下来抱上车，顾白石在旁边说了什么都没听清。
一直到车开下了盘山公路她才缓过神，感觉整个人像渡了个劫。
陆大佬拿出了她最爱吃的大橙子让她压惊。
………
车子在公路上行驶，马家村所在的山脉越来越远，直到消失不见。
越往北走山川和丘陵越少，取而代之的是大片大片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草原。草原上还有成群的变异动物，体积都比末世前大了好几倍，但外形倒是没什么变化。
苏珂珂把车窗摇下来目不转睛地看，这壮观的画面她从前只在动物世界里看过。
野牛群中两只公牛在打架，牛角砰砰撞在一起，巨大身体卷起的灰尘好像连带着大地都在震动。
她看着牛身上的腱子肉，一瞬间脑袋里已经闪过了一百种牛肉的做法。
顾白石也把脑袋探出去看，“我去，这一只牛够吃一年了吧，这得多好吃啊。”
“酱牛肉，牛蹄筋……”苏珂珂在一旁给他补充，“红烧牛肉，牛肉炖萝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