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刚想追,藏在他袖中的岑昕昕幽幽道:“等等,大饭票,殷初特别讨厌你,他知道你会来,而且最爱栽赃陷害这种下流的招数。”
在魔宗时,殷初料到苏怀霁会来,他并不愿意和苏怀霁正面交手,反而在背后耍阴招,使出一个个诡计。
岑昕昕恢复记忆后,她大概明白了殷初对苏怀霁的恨意来自何处。
他顶着曾化的名义活得风生水起,忽然就被苏怀霁给灭了,被迫回到过去,怎能不恨……
忠王府的角落里,苏怀霁凝望着远处的黑暗,他没有追下去。
“昕昕说的没错,是我冒失了。”他冷静道,身形一闪,已经到了尖叫声的那间屋舍内。
一个肥胖的中年男人倒在地上,胸前被插了一剑,人已经没气了。
而那把剑,分明是皇室的佩剑。
忠王所在的这间屋舍被反锁住了,外面的人还没进来,正在猛烈地撞击门窗。苏怀霁拔出佩剑,鲜血自忠王的胸口喷出。
他迅速地扫了室内一眼,就在众人撞开门窗之际,抽身离开了。
.
大晋皇宫内,苏渊正连夜批阅奏折。
宫内隐隐有魔气残留的痕迹,在苏怀霁踏入皇宫的第一步,就感受到了。
岑昕昕终于从他的袖子里溜了出来,她的一身大红婚服还未换下,路过的小太监瞧见了她,吓得手中茶盏都掉了:“鬼、鬼,有鬼!”
夜幕下,她飘在半空中,脸色煞白,长长的黑发飘起,可不就像是个索命的女鬼。
小太监晕头转向地往回跑,一抬眼又看到苏怀霁,他是认得对方的脸的,更是眼珠子都快吓出来了:“太、太子殿下的鬼魂也出来啦!”
岑昕昕朝他一笑,小太监晕倒在地。
寂静的夜里,苏渊自然是闻声出来了。他一眼看到他们,又惊又喜,忙走上前道:“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认得这剑吗?”苏怀霁将手中滴血的长剑递给他。
苏渊只看了一眼,就脸色煞白:“这不是我的佩剑吗?”
他平时并不佩剑,因此这把剑更多是身份的象征,见剑如见天子。
“这上面的血……”苏渊颤颤发抖地问。
苏怀霁道:“忠王的。”
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岑昕昕观察着他的神情,补充道:“我们去忠王的府邸上,才到那里,忠王就遇刺了,胸膛上插着这柄剑。”
“你是说……”苏渊回过神来,喃喃道:“有人要陷害我?”
苏怀霁颔首。
这一次,殷初料到他会追查灵石矿的事情,因此事先做好了安排。他让人用苏渊的剑刺杀忠王,然后闹得大晋永不安宁,借此转移注意力。
也许,还有另外一个目的……
苏渊正苦着脸站着,浓浓的黑暗里,他们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
忠王府的人来报信了。
他只得匆匆告别了苏怀霁二人,将佩剑藏好,回宫去了。
在苏渊的身形消失后,岑昕昕低声问苏怀霁:“你相信他吗?”
她不是无缘无故这么问的,事情非常奇怪,回到宫里又出现了魔气。
“我相信苏渊。”苏怀霁望着灯火通明的宫殿,沉声道:“他的心境并不曾改变,应该是殷初故意让我们怀疑他。”
“好狠毒啊。”岑昕昕感叹道:“差点被殷初玩弄于股掌之中,他是算好了每一步吗?”
从忠王府开始,殷初就设计了两条计策。
若是苏怀霁去追魔宗修士,那么晋国大乱,殷初可以派人名正言顺的推翻苏渊的统治;
若是苏怀霁留下来发现异常,那么他拿着剑回宫的时候,遇到这魔气,可能会怀疑苏渊早就被魔气侵染,故意自导自演。
殷初要离间他们。
比起曾化,殷初真是要高出无数个阶段。
但是苏渊自导自演的解释太过于勉强,殷初只是利用人心的怀疑,故意想让他们心中不痛快罢了。
“殷初对你应该有所顾忌。”岑昕昕猜测道:“他现在修为不高,不敢直接跟你交手。我去过灵石矿那里,想必他也有已经做好防备了。我们现在还继续查下去吗?”
“还是要查的。”苏怀霁忽而道:“查查你的前世,步莳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