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都一样吗？”岑昕昕挽起她的手臂，悄悄朝楼上瞄了一眼，小声道：“阿姐，你又包养小妖精。”
“小妖精的滋味，是昕昕你这个年龄不懂的。”步扶芳伸出纤纤玉指，戳了戳她的额头，笑得是风情万种。
“等哥哥回来，又要遣散你的后宫了。”岑昕昕一本正经道。
“他这个老古董。”步扶芳哼了一声，带着妹妹走出客栈，跟她咬耳朵：“若不是这些年采阳补阴，我能这么快到达金丹期大圆满境界吗？既然咱们家需要元婴期修士，我又不想去凌仙宗守那清规戒律，就只能一边放纵自我，一边修炼仙法啦。”
她说得也很有道理，岑昕昕听说中洲有个合欢宗，也是个正经门派。她从小看姐姐养各种炉鼎，不免有些好奇，问：“姐姐有真心爱过的人吗？”
“姐姐每个人都爱，一颗心碎了无数片，片片都是真心。”步扶芳轻笑道。
“说正经的。”
“想姐姐年轻的时候，还差点跟一个凡人少年私奔呢……”步扶芳回忆起往事，不剩唏嘘：“后来我和他被咱爹抓来，他吓得跪地求饶，这种没担当的男人姐可不要。”
“那他现在咋样啦？”
“肯定老了，丑了，秃了。咱爹真是有远见，我要是跟了他，早就嫌他人老珠黄了。”
岑昕昕：“……”
“不过我还真心爱过一个人。”她忽然道：“不过，他一点也不爱我，他长得可真是好，现在这些小妖精们，没一个比得上他的……”
前方响起喧嚣的说话声，掩盖住了步扶芳的后半段回忆。岑昕昕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去，她踮起脚尖看了一眼，惊喜道：“啊，哥哥回家啦！”
步扶芳失望道：“啊，哥哥回家啦。”
姐妹二人朝前走去，自从步子羽闭关修炼，他们已经有两年没有见面了。
此次步子羽渡劫成功，他不但是凌仙宗年轻一辈里的佼佼者，也是步家未来发展的希望。
步家兄妹三人的天赋都绝佳，岑昕昕想，老爹之所以对姐姐养炉鼎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因为她能够借此提升修为。
“扶芳，昕昕。”步子羽与众人寒暄完，转身朝她们勾了勾手。
两载未见，随着他修为境界的提升，步子羽的容貌气质也跃上了一个台阶。姐妹俩人奔了过去，一人抱住他的一只胳膊。
步子羽先是宠溺地捏了捏岑昕昕的脸，又严肃地望向步扶芳：“你身上有妖修的气息，等下我就让人将他赶出西极。”
“哥哥你！”她气得瞪眼：“妖修怎么啦？你一回家就找我麻烦吗？”
“你平时勾三搭四我也不管了，但是妖修不行，他们狡诈虚伪，非我族者其心必异。”步子羽冷声道：“这事不容商议，要么你送他走，要么我赶他走。”
步扶芳两眼泪汪汪，但是又心知打不过哥哥，只得将眼泪咽了下去：“……好，我送他走。”
她还是识时务的。
岑昕昕没有想帮姐姐说话，兄妹三人到了钱庄的顶层，坐下聊天。自从十年前，步子羽重回凌仙宗后，他就很少回家了。
“昕昕，你今年立秋后，也来参加凌仙宗的遴选吧。”步子羽道：“不过是走个过场，你想拜谁为师，都可以告诉哥哥，哥哥帮你安排。”
“凌仙宗啊……”岑昕昕不知为何，每次听到这三个字，都觉得那里很熟悉。她有过一段很模糊的记忆，似梦境一般，梦里的那个人，就曾经在一个门派里修仙。
步子羽唯恐她和扶芳一样的想法，立刻盯着她，问：“你不想去？”
“去。”岑昕昕点点头，她还是很想去这座西极顶级修真门派看看的。
“那极好。”步子羽松了一口气，又恨铁不成钢地看了步扶芳一眼。他喝了口茶，又道：“昕昕是水系单灵根，这个天赋，谁都抢着收。你想修行什么道？”
她先问：“哥哥是剑修，对吗？”
“是的。”他颔首：“我后来拜在掌门飞云子师尊门下，也是他的首徒。你也想修剑道吗？”
岑昕昕摇头：“不。”
其实她想修水道，划水的那种。
当然这只是随便想想，岑昕昕非常明白，修真界弱肉强食，她身为步家人必须担负起身上的责任。她没有立刻下决定，道：“我再想想。”
“好。我将在家待两个月，等到立秋，就带你一道去凌仙宗。”
……
兄妹几人交谈过后，步扶芳火急火燎走了。
她非常清楚自己哥哥雷厉风行的风格，所以要赶在哥哥动手之前，先把自己的小妖精放在一个安全的位置，等哥哥走了再接他回来。
岑昕昕悄咪咪跟了上去，看着姐姐在镇外和那个妖修一起抱头痛哭，许下日后接他回来的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