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乔没去理会身后那两个怂包,而是看向唐文礼,“唐先生可知道,这怨煞鬼说的前尘往事?”
果然是没什么脑子的东西,只被她一诈就把老底诈了出来。
唐文礼听到怨煞鬼说到唐定山的名字的时候,心中就已惊疑不定,如今听林乔问他,连忙将自己知道的事实真相说了出来。
“这位唐定山是我的曾祖父,怨煞鬼说的事情我也知道,不过事实真相并不是像怨煞鬼说的那样。当年我曾祖父曾祖母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一起,结为夫妻,虽然婚前没有见过面,但婚后也算是恩爱,夫妻二人相敬如宾。”
“可几年后曾祖母忽然被贼人掳上山去,那贼人稍信来说曾祖母是他自幼指腹为婚的未婚妻,此时被他掳去山上做了压寨夫人,曾祖父自然焦急万分,当时家族中有人在朝廷做官,便联合当地县令一同上山剿匪。”
“后来曾祖母被救出,山匪被擒,掳人的山匪也被官兵捉拿,定于秋后问斩。但曾祖母因为名节受辱,不堪苟活于世,便上吊自决。”
“你胡说,明明我和瑶妹是两情相悦,是唐定山他横刀夺爱,后来又逼死瑶妹,我和你们唐家不共戴天!”
浓稠的黑雾中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声,那声音仿佛从地狱传来,孙晨怡和方且方都被吓得瑟瑟发抖,紧紧抱在一起。
“曾祖母被救回来之后,曾祖父从未嫌弃过曾祖母,反而好言相劝,细心宽慰,只是曾祖母性情刚烈,被人侮辱之后,不堪苟活于世,才做了傻事。曾祖母自决之后,留下一封自决书以证清白,绝没有和山匪两情相悦,共相苟且之事!”
唐文礼每多说出一句真相,怨煞鬼身上的黑雾便多一分,眼睛便红一寸。等唐文礼顶着压力,将真相全部说出来,怨煞鬼身上的黑雾已经浓郁的仿佛实体。
唐文礼大惊,“怨煞鬼似乎变强了,三个月前我请法师来斗法的时候,他身上的黑雾还只是薄薄的一层,如今竟然好像一整座由黑雾做成的雕像。”
“这里是天然阴穴,鬼煞之物,在这里修炼,事半功倍。”林乔微微皱起眉头,她向来不喜欢这些东西的气味,臭的很,“你还记不记得那个山匪头领的名字?”
“记得记得,那人叫槐不遇,曾祖母死后曾祖父将此事写入族谱,以警戒后人,我唐家子孙都不敢忘记此奸人姓名。”
“知道就好办多了。”
林乔划破唐文礼的胳膊,“唐先生,借你一点血用用。”
唐文礼自然没有意见,只要能把怨煞鬼这催命鬼赶出唐家,就算要他一半的血,唐文礼也心甘情愿。
而林乔只取了他六、七滴血,在自己的手掌上,画了一个谁都不认识的符咒。
怨煞鬼张狂大笑,“你以为唐家人的血能对付我吗?这么点小伎俩都对付不了的话,老子以后还怎么当万鬼之王?”
唐文礼同样忧心忡忡,“林小姐,之前我请来的通慧寺高僧也试过用我的血,但是根本对付不了怨煞鬼。”
“高僧是高僧,我是我,有什么可比性?”
林乔淡然说到,同时手上的符咒也画好了。
林乔抬起手掌,把用鲜血画好的符咒对准黑雾,掌心顿时金光大涨。
黑雾本来还在猖狂大笑,不可一世,被金光照到,瞬间发出凄厉的尖叫,身上的黑雾也变得越来越淡,越来越淡,最后黑雾整个消失,露出唐海骨瘦如柴的身形。
唐海躺在地上,眉目紧闭,生死不知,而在他旁边则多出了一小块人骨。
“林小姐,我儿子他怎么样?”
“没事了,带回去好好养着,他有灵根,这次虽然伤的重,日后有好东西养着也能补回来,没有大碍。”
唐文礼此时已经说不出来别的话了,只能一个劲和林乔道谢。
他急忙上前扶住自己受苦受难的儿子。唐海身上几乎没有什么肉,瘦的皮包骨头一般,如果不是还有微弱的心跳,简直不像是个活人了。
执掌唐家多年,早就练就喜怒不形于色本领的唐文礼,此时也不由湿润了眼眶,落下两滴泪来。
林乔则捡起唐海旁边的那块儿巴掌大小的骨头。
“这个东西你看看认识吗?”
听到恩人叫他,唐文礼急忙擦干了眼泪,抬头向那块骨头看去。
“这东西看着有些眼熟,好像是我家老二送给我的。我想起来了,就是在我给唐海办乔迁酒的那天,老二送的这个东西,说是找高僧开过光,放在房子里可以保佑我儿子他们早生贵子。我抱孙子心切,就把这东西留在了新房里,难道、难道是这东西?”
林乔点头,“高僧开过光倒是没有,不过确实有人对这块骨头动过手脚,让槐不遇能够附着在这块骨头上,对他所怨恨的人实施报复。”
“老二!竟然是老二!我早知道他觊觎家主之位,但我没想到他们居然这么狠,会用这么狠的手段对付我们父子!”
唐文礼眼中露出狠厉之色,看来以前他还是太心慈手软了,总是念着骨肉之情对老二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结果竟然让他敢对自己的唯一儿子下手。
既然老二不仁,他也没必要再顾念什么骨肉亲情,唐家并不需要这种定时炸弹。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他们家族的内部纷争了,林乔没兴趣参与,直接和唐文礼告辞。
唐文礼要处理家族毒瘤,还要给儿子找良医治病,将养身体,分身乏术去招待恩人,便没留林乔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