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剑:“还想骗我,明明方才就有一声妖兽的叫声!快将它交出来!”
“我……”
“沈剑,我徒弟都说没有了,你凶什么凶?”焰重毫不客气地用一只手压住沈剑越来越近的剑尖,火花轻溅,重剑上红光闪过,沈剑握剑的手颤了一下,险些握不住这千斤的重剑。
“叶护教对你这徒弟百般包庇,莫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未曾叫人知晓?”沈剑眼底慢慢爬上血色,说话竟也口无遮拦了起来。
“沈师弟不可胡说。”花渊微微皱眉,明显觉出他有些不对。
“胡说?”沈剑不怒反笑,极轻蔑地觑了花渊一眼,“听闻花掌教前些时日斩了自己入魔的爱徒,这入魔的原因想必我也不用再说出来了吧!你们青华派出一些不伦的丑事也就罢了,如今竟还要护着妖兽,你们置仙门何在!置那些被妖兽杀死的同门何在!”
“沈师弟!”花渊意欲阻止他再讲下去,可是随之而来的一声巨响震得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都头皮一麻。
森林深处传来一声惊天炸响,一时间所有在这黑暗森林中的树藤仿佛都活过来了一样,它们迅速缠上修士的身体,一旦得手,便飞快地后退,有个没来得及反应的妙春门人最先被缠上,惊呼都没来得及就被卷进了深处。
有的修士习惯性的提剑来斩,却忘了藤液是带腐蚀性的,锋利的宝剑直接被溶断,又有好几人被卷了进去。
“啊啊啊——”沈剑大叫着提起重剑冲了进去,旋风斩虽所向披靡,但是浑浊的汁液仍旧会落在他的身上,腐蚀出一片片血肉淋漓的伤口,可是他就像不觉疼似的,不管不顾地只是往前冲。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所有人的精神又紧张上了一个高度。
焰重唤出护体结界,将叶无尘罩了进去也向着林中深处行去,剩下的人见状也纷纷跟上。
本来那浊液就带着一股淡淡的腐蚀气味,方才缠斗之时感受的不太明显,可是随着在这深林之中的深入,这股气味便越来越浓烈,且萦绕在鼻边挥之不去。
前方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突然传来一声尖啸,就像是铁鞭在金属上划过的声音令人牙酸的声音 。
“不好,快后退!”
靠近那黑暗才看出,那漆黑一片的乃是一片黑不见底的沼泽,无数发黑的浊液从沼泽中喷涌而出,在剑光的照映之下,依稀还能见到方才被卷过去弟子的残骸,更瘆人的是那中央滚动的黑团中还有有意识的弟子,穿透天灵盖的尖叫声接连不断,令人毛骨悚然。
而随后,他们……竟都是被这沼泽慢慢化了!
而沈剑因为一腔孤勇地直闯进沼泽深处,下半身已经看不见 ,只余一只手臂在不停地挥舞着 。
“这到底是何妖兽……”
苗天香牙齿打战,声音颤抖,她从未见过能在这么短时间之内就吞杀这么多高阶弟子的妖兽,面对这种境界与灵魂的绝对压制,她只想逃……
这不是怯懦的逃跑,而是求生的本能,若是旗鼓相当或者高阶的妖兽,他们或许还能有搏一搏的可能,但是她只看了沼泽中弟子们的尸骸一眼,她甚至都不知道那沼泽之中是什么东西,便不受控制地想要逃命!
花渊虽还算镇定,可是修道几十年来也从未见过这般直接吞噬高阶弟子的大妖,他手中结印,只想着先布下诛邪阵再说。
“不要布阵,离远点儿。”
焰重忽然伸出一只手将花渊拦住,花渊不解,“这时还不结阵,欲待何时?”
“蠢,你现在结的印能困住什么?”
一言惊醒梦中人,花渊看着那些已经咽气的弟子倒吸一口凉气,也是,他们明明都是各门各派的高阶精英弟子,怎会如此不堪一击?
原来是从他们踏进这黑林中的一刻起,身上的灵力就已经被慢慢抽离了!
花渊强行动用灵力失败,他单手捂住心口,看向泥沼深处的大妖,淡漠的眼睛中竟露出了点带着疯狂意味的神采。
他一步一步走向泥沼深处,就像是被招魂的怔怔孤鬼。
焰重眼疾手快将人给拽了回来,心道真不让人省心,这青华派的下一任掌门若是出了事,她还指不定被那几个老头子怎么叨叨呢。
苗天香这个医修已经在原地吓傻了,如今就剩下他们几个,焰重丢了个护体结界将这二人也罩住,随后眼神犀利地看向那沼中滚动不停,尖啸不断的大妖。
叶无尘一直紧紧地拽着焰重身后的衣摆,“师父,他不对劲,你要小心。”
焰重轻轻点了下头,烈焰长剑上光焰大盛,她眯起一只眼睛瞄准半晌,在一个合适的时机寻了一个位置精准的将长剑刺了进去!
大妖吃痛,顿时“手足”乱舞,黑泥沼中怪藤乱飞溅起污泥点点,其身形逐渐在挣扎中显现。
是一只……人形的藤妖?
藤妖有手有脚,甚至那藤蔓缠绕而成的肩膀中间还虬结着一颗“头颅”,焰重掷出去的烈焰长剑正好插在藤妖的腹部的一圈红色光源上,藤木最是惧火,即便这大妖凶戾无比,也被那烈焰灼出一个大的圆形空洞。
大妖被激怒,想将长剑拔出又难以碰到火焰,只能痛苦万分的尖啸乱舞,焰重却没有给他挣扎的机会,指尖火焰燃起,笼在一起的赤红火苗像是肆意盛开的红莲,莲瓣霎然飞散,在藤妖身上燃起热烈的火焰。
这回藤妖是彻底的被激怒了,天地间有灵之物存世不过就是为了一个活字,到了生死关头困兽犹斗,更别说这是一只已成人形的大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