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还杀不了他了?”
“恩主修为难测神通广大, 凤儿是知晓的,只是容夜所练的功法奇特,只要一日不找出他的命心,他便一日不死, 即便他的身躯只剩下一根手指,一丝头发,他也会很快再生的……”
焰重虽对容夜这功法早有察觉,但是也没想到竟会邪门儿到这种地步,“这到底是什么功法?”
她身为魔尊, 有伤虽能自愈,但若是身躯不存, 也是需要沉睡千年才能慢慢恢复的,这恶心玩意儿练的到底是什么邪功?
聂凤儿看出焰重眼中的惊讶,道出渊源:“我与容夜……本是一母同胞的亲生兄妹, 父亲便是那死去的老魔王, 而母亲却是个货真价实的人族,哥哥从小便天赋异禀魔气充沛, 而我却和母亲一样,是个纯粹的人。”
“自小哥哥便跟着父亲, 我与母亲很久才能看见哥哥一次,可是一年一年过去, 我已过及笄, 母亲已经去世, 哥哥还仍旧是个幼童的模样。直到有一天, 哥哥拖着一副残败的身子回来,然后一夜之间长大……”
“后来我慢慢才知晓,哥哥所练的功法是父亲教给他的,不过父亲的目的也并不单纯,他只是在用哥哥的身体为自己养一个适合存放灵魂的容器,以求在他大劫之时保命罢了。”
“可是父亲的劫难还是到来了,他精心养制的容器非但没能帮助他活命,反而是吸走了他身上的最后一丝魔气,将他彻底杀死。或许从一开始,哥哥才是他真正的大劫。”
聂凤儿说这些的时候,面上带着浓浓的哀伤。只不过这哀伤因为老魔王还是容夜就不得而知了。
焰重已经快听烦了,“这跟本座有什么关系?”
杀不死,那就再杀一次。
“恩主,无垠荒漠的魔修在成亲之时会祭出自己的魔丹并在上面刻上对方的名字,哥哥如今修得功法大成,魔丹可以随意藏匿,只有他心甘情愿地拿出魔丹,我们才有机会再将他封印在红月泉之下。”
说起魔丹,焰重看了一眼洗心源中的叶无尘,又觉得一阵牙疼。她被熊猫崽子啃过一半儿的魔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夺回来呢。
这容夜的魔丹如何能与她的相比?
焰重刚要反驳聂凤儿的提议,识海中却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宿主,你可以选择答应她的提议,目前来说,这是最快解决问题的方法。”
系统与焰重待了这么久,对她的脾气也摸了个七七八八,莫说,就那容夜贼心不死惦记上她的情形来看,焰重也不会轻易就放过他,对于一个好战的狂热分子焰重来说这是一种享受,可是对于滚滚历劫的整个任务来说,这就是个妥妥的绊脚石!
所以,还是怎么简单粗暴怎么来。
“就算你不介意与他耗时间,那叶无尘呢?”系统发出灵魂拷问。
这句话毫无疑问就是在问焰重,你的魔丹呢?还要不要了?可在叶无尘肚子里呢!再不夺回来等着他吸收吗?
“那成吧。”想想自己如今抽风一样的功力和损失掉的那一半魔丹,焰重决定接受聂凤儿的提议,本来这婚嫁与否,她也不甚在意,就像狗系统的意思,早点将这搞事情的容夜解决了,她也早点哄好小徒弟让他赶紧完成历劫。
思及至此,焰重便也不耽误,直接御剑飞到了芒山脚下。
容夜果真还在山脚下等着。
焰重来到他身前,“什么时候成亲?”
容夜的眼中闪过愕然,随后他有些惊讶地笑道:“本君没想到,美人儿比我还着急。”
“是挺急的,就今晚吧。”
容夜再次惊愕,“也不是不行,不过……”
“那就行,走吧。”
容夜简直愣在当场,他本来已经做好了与各大仙门做拉锯战的准备,也做好了随时欣赏他们那种明明面上悲愤但是还会将叶重送过来时的屈辱,他就等着那一瞬间,那种无法言喻的满足感……
可是如今,芒山脚下,一个仙门之首也无,本应该抵死不从的仙门女修现在正一脸淡定地看着他,对他说要成亲,而且看起来还挺急。
容夜自修成功法以来终于在这一刻生出疑惑不解,也生出极大的兴致与好奇心。
这个女人,真的足够特别,特别到,这天下间除了他,在没有一人能与她相配。
他眉眼俱笑,“走吧,我的魔后。”
扶云殿上还在争论不止,这时却传来山前弟子的急报。
“师尊,不好了师尊,叶护教跟那个魔头走了!叶护教不让我跟着,这是她留下的东西。”
“既担护教之名,便承护教之责,从今之后弟子与青华派再无瓜葛。望师尊多多关照小徒,助他修行。叶重去也。”
红莲花瓣上寥寥几行潇洒任性的字,众人看完之后却都沉默。
在众人眼里,叶重这是自我牺牲,以身饲魔,郭流那苍老的眼睛里已经隐隐地闪着泪花。
而此时的焰重本人正在去往无垠荒漠的路上,风吹的她的长发胡乱飞舞,她身后是容夜痴迷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