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恕罪!”
“恕什么罪?”
邹议不答,赵子衿拿起身旁早就摆好的弓箭,顷刻间已经拉满了弓对准了邹议。
高斩拾起邹议的官帽,强行将他按住,他被迫举起了自己的官帽。
邹议望着眼前锋利的箭头,精神已经有些恍惚。他从方才一直心生畏惧,豆大的汗珠直流,此刻心中更加慌乱,忽然感觉底下一热,他吓得一下子失禁了。
校场上一股尿骚味随之弥漫出来,邹议瑟瑟发抖地哭了起来。
他仍是不肯回答,赵子衿并没有因此心软,她沉着脸,朝着他举过头顶的官帽射去,一箭将他手上的帽子射落。
邹议吓得一屁股跌坐下去,伏首痛哭。
“皇后娘娘饶命,微臣再也不敢了。朝中对皇后娘娘颇有议论,微臣不知死活,见风使舵,颠倒黑白,这才犯下大错。”
邹议已经吓得面色苍白,六神无主,浑身已经汗涔涔。最近这些人当中,就属他最没胆。
“邹大人,今日本宫箭法还挺准。不过下次就说不定了,一不小心的话,那支箭可能会穿喉而过。”她嘴角的笑意极尽嘲讽,“本宫信奉鬼神?邹大人,乱说话的人,阎王索命的时候,是会被割掉舌头的。”
“微臣以列祖列宗起誓,如若再对皇后娘娘不敬,我邹家世代沦为贱奴,永受他人糟蹋唾弃。”
邹议咬着牙发了毒誓,一直瑟缩在一旁。
“你最好记住你今日的话,可以滚了。”
听见赵子衿发话,邹议立刻连滚带爬地逃出了校场。
邹议仓惶而逃,极为狼狈,看着他刚刚的模样,赵子衿心中满是无奈。
若是祁国的朝堂都充斥着这种鼠辈宵小,那未来堪忧。好在很多朝臣通情达理,他们在校场上早与她一解心结。
赵子衿并不是每次都在校场上如此,很多时候她只是借这个地方与他们谈谈话。
赵子衿想让他们知道,作为赵家女儿,武将之后,她有胸襟与气度,也有智慧与远见,清楚自己的身份,深知该做什么与不该做什么,让大家放下对她的芥蒂。
不过每个人的脾气秉性不一样,对待像邹议这样的,直接动武就行。
宋戴竹和高斩全程围观,宋戴竹再一次领教了赵子衿的魄力,想起从前在晋王府上的事,于是上前拱手行礼。
“皇后娘娘,邹议让微臣想起了从前,从前微臣真的是太不知好歹了,所幸皇后娘娘您大人有大量,没有与微臣计较。”
“你少在这儿拍马屁了,我知道你一心向着皇上,为人并不歹毒,所以才放你一马。”
“他不歹毒?”高斩冲着宋戴竹冷哼了一声,“就他最会玩弄心计,实在阴险狡诈。”
宋戴竹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高斩。
“高斩,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我是夸你。”
高斩总是故意惹怒宋戴竹,而他自己总是一脸平静,波澜不惊,惹得宋戴竹每次都气急败坏地想打他。
“我谢天谢地谢谢你!”
高斩走在前面,宋戴竹话音刚落,一脚朝高斩飞踢过去。
高斩似乎背后长了眼睛一样,不急不缓地闪开了,而宋戴竹非但没有踢中他,反倒把自己的腰给扭了。
他哀嚎了起来,骂道:“死高斩,你给我等着!”
高斩大摇大摆地挥手,得意洋洋地离开,宋戴竹怒气冲冲地追了过去。
赵子衿无奈摇头,兴许他们会这样斗一辈子,她连拦都懒得拦。
*
夜深人静之时,宋祁玉一个人在寝宫里翻来覆去睡不着。
赵子衿的法子颇见成效,最近众人见他们疏离,那些想让他选妃的大臣又一一冒了头,奏疏一封接一封地送过来,于是赵子衿在校场见了一个又一个大臣,亲手扼杀了他们的小心思。
现在有些人听到皇后二字,已经噤若寒蝉,不敢吱声。
宋祁玉不习惯这种怀柔手段,以他的性子,直接杀一儆百,杀鸡儆猴。
可既然答应了赵子衿,让她处理这些事,他也只好配合。
可是其他事情都好说,就是这样的漫漫长夜,他一个人要熬到什么时候?
宋祁玉实在睡不着,只好出来看月亮。他一个人坐在寝宫外的台阶上,幽怨地盯着天上的月亮发呆。
“阿七,出来陪朕聊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