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暖:……应该是那会子偷吃的时候不慎掉进去的。
陆鸣镝得意道:“如今你该承认了吧?”
郭暖:就为这点小事而来搜身?害她白担心了!
赌气翻了个身,拿被子蒙住头。
她自然未能察觉,当她熟睡之后,陆鸣镝将她拥入怀中,如同守护一件失而复得的至宝。
*
一夜好梦。
次早起来,新婚夫妇循例要向两宫太后请安。
本来郭太后身为嫡母,郑太后也应前往致礼,也免得做两趟费事,然而郑太后偏偏病倒了——她这样骄傲的秉性,好容易苦尽甘来,又怎肯再度雌伏人下?
何况新妇乃郭家所出,郑家可一点便宜都没捞着,郑太后作为局外人,更不愿见那一家子和和美美的。
于是去慈宁宫请完安后,郭暖便主动提议,也该去寿康宫看望生病的郑太后。
郭太后很欣慰侄女懂事,阿暖越来越像个皇后的样子了,她自然不会为这种小事斗气,帝后二人先来慈宁宫致礼,便已经表明了他们的态度。
嫡庶有别,皇帝到底还是讲规矩的。
往寿康宫的路上,陆鸣镝眼看着她领口处的纽子有些松动,欲亲手为她系紧,郭暖面红过耳,啪地将那只咸猪手打落,“您做什么?”
陆鸣镝:……
看来她是宁愿衣衫不整,罢了。
干脆保持沉默。
又走了几步,到底采青眼尖,赶紧提醒她注意仪表。
郭暖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思想太不健康,不过他怎么什么都不说呢?上手就来,是个人都会起戒心的。
郭暖小声道:“陛下,以后有什么事,您可以直接跟我说的。”
夫妻相处最重要是沟通,若两边都像个闷葫芦,那关系自然好不起来。
陆鸣镝目光微动,“什么事都可以?”
“自然。”郭暖很诚恳地点头,她这个人一向很虚心受教。
哪知陆鸣镝接下来便道:“你昨晚打呼噜了。”
奴仆们忙转过脸去,想笑又不敢笑。
郭暖好容易反应过来,俏脸绯红,这个人真是,这种话有必然公开说吗?
偏偏陆鸣镝神情还无辜得很,一副他在听郭暖话的意思,叫人没法指责。
郭暖都快气死了,怎么会有这样情商低的天子,这种人怎么治理天下的?
正准备好好教他分辨场合,偏不远处就站着彭城公主,眼里的嫌弃都快溢出来了。
原来已到了寿康宫。
彭城公主很看不上这两人打情骂俏的模样,尤其是那个郭暖,怀了孕还缠着夫君,半点不懂为人妻室的自重。
亏她昨日还送了一大笔贺礼呢。
郭暖对她倒没什么意见,她就喜欢旁人看不惯又干不掉她的样子,于是笑眯眯地道:“公主,我脸上有东西么?您为何尽盯着我。”
彭城公主酸溜溜地道:“我哪敢呐,母后可是等急了,备了茶点准备待客呢。”
郭暖讶道:“太后病中还喝茶,就不怕药性犯冲?里头的讲究可不少。”
彭城公主一时卡了壳,又不能明说母亲装病,只得假笑道:“自然是给咱这位新后准备的。”
捧得越高,来日叫她跌得越重,那才解气。
郭暖一手按着肚子,温柔而腼腆地道:“可是我有孕在身,有些茶喝得,有些茶喝不得,公主您该一一问过太医院吧?”
彭城公主哪有那个闲工夫挑拣,这死丫头可真会找茬。
郭暖叹道:“看来公主心意不诚,这茶我是不敢喝了。”
一副委委屈屈的架势。
陆鸣镝皱眉道:“阿姊,你要待客,怎么不事先打点妥帖?还不让厨下重新安顿去。”
这哪是来请安的,分明是来踢馆的。更可气连皇帝都站在她那边,彭城公主只得忍气吞声掀帘进去。
本来想让母后好好杀杀新媳妇的气焰,如今瞧着,怕是不易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