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跌下去都要筑基回娘胎了知道吗?还敢大言不惭说飞升指日可待。
别说是鹤鸣山这师兄弟俩不信,就是弥严尊主也不敢信。
弥严尊主硬着头皮打圆场:“当世并无落花生,原因仙门至今未得而知,是不是条件有些苛刻了?”
念无相自己摇头道:“不必,对他来说,不苛刻。”
谷粒没憋住笑出声来。
不愧是佛子,我夸我自己也能进行的这么坦然。
其余三人便无法反驳。
毕竟人家姑娘本人都这么坚定,禅宗又确实很久没出过这么严重的事,必须严惩。
季原开始有些喜欢灵隐禅宗了。
饮一口酒问:“佛子就这么破了色戒,你们不逐出宗门,褫夺他佛子称号?”
弥严一面带众人回程,一面解释:“禅宗存世已久,约莫在正法衰败以前,确实是如此规定。”
“哦?后来怎么改了?”
念无相落后众人半步,垂眼去看谷粒僧袍的下摆,似乎对弥严尊主撅下来的话兴致缺缺。
弥严目光沉沉,边回想边慢慢悠悠:“因为在正法结束前,禅宗判了一位僧人,那时候发生过很不好的事情,后来,就宽和很多。”
弥严尊主似乎不愿多提及此事,草草收尾,便向众人伸臂做邀。
“既然我们两宗结下如此秦晋之好,今夜自当设宴开席,以表禅宗对鹤鸣山的一片诚挚之意。”
谷粒脚下一顿,扯着抽搐的嘴角道:“这,不太好吧……”
弥严这老和尚真的好喜欢摆席。
关键是你吃席让人按照禅宗规矩来,没肉没酒,不能大声喧哗,碗要端起来,吃的时候不准发出半点声响包括筷子的碰撞,没吃饱添饭也只能跟师兄打手势……
吃都吃的战战兢兢,整个一大型修仙界沉默现场。
谷粒不想再忍第二遍。
奈何她师父重点全无,见佛子连个酒宴都不愿意摆,还当是禅宗太穷,导致这佛子抠门到如此地步。
容茂鹤委屈了谁都不能委屈他家小六,大手一挥:“这流水宴还是以灵隐禅宗的名义设下,一应开销从鹤鸣山账上扣。”
弥严觉得没这个必要,沉默着顺便吃个饭就可以了。
正要规劝,容茂鹤回头望来的气势吓人:“定要让今日目睹对战的各宗人士知道,我们小六金贵着呢,禅宗宗主与东西十二序长老们,甚是疼爱。”
弥严尊主:“……”
戏本子都给安排好了,他能说什么。
季原无奈地看自家师兄一眼,这么大张旗鼓的,就差没指着人家鼻子说“娶我弟子,算你们高攀”了。
也亏的弥严尊主能忍下。
念无相这时候整个人进入一种非常放空的状态。可能是绷着太久,他所谓的松松弦不过就是亦步亦趋跟在谷粒身后踩影子。
谷粒走哪他走哪。
谷粒上山习惯靠在右边台阶走,念无相便也只走右边;她浑不在意地踩了石阶内的小水坑,念无相就也踩进去。
直到谷粒等了半晌忍不住了,停下脚步回头。
念无相刚踩上上一阶台阶的脚顿住,慢吞吞撤回来,仰头看她:“怎么不走了?”
谷粒无奈,伸手借着僧袍遮掩,食指点上念无相眉心扣了扣。
识海内问他:“怎么了?跟屁虫似的。”
念无相落低眸子:“没什么,不过是跑了神。”
谷粒暗自观察一番,也没瞧出这人哪里不对劲,见两位师父带着季原师叔回头在等他们,索性扯着念无相的手臂向前追上去。
容茂鹤哼一声,别看眼。
谷粒秒懂,连忙解释道:“谷师妹走不动了,衲僧拉她一把,让几位久等了。”
念无相便收回神,对着容掌门点头。
容茂鹤最是清楚这个六徒弟,整日里用不完的精力,识海也因此比别人更广阔,哪里会登个前山就累着了。
哼,不过是借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