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那管事听到秦汐月提起县里的羲和酒楼,便乐呵呵的笑着说,“咱们酒楼开遍大江南北,便是京城都有。”
听到这话,秦汐月眉梢一挑,看来这家店还是……全国连锁?是个大企业啊。
“原是如此,我前些日子去了县里,也有几分将碗仔翅的方子卖予贵店的想法。”秦汐月笑着回应道,“贵店销路广,这小吃在贵店手里必能卖得更好。”
听见秦汐月这么说,那管事笑得更加和善了:“哦,那夫人最后却是还没卖呢?”
“呀,却是我家那夫君还需要一些数据做策论,因此暂时打消了这想法,待得夫君论证有成,我便要将这方子卖了。”秦汐月解释道,“我也不会一直做这生意的,总要回夫君身边陪着才是。”
秦汐月这番话说得在理,那管事微微点了点头。
虽然秦汐月本身是打算与张锦程和离,但这件事只有冯兴昌、县太爷还有县太爷身边做记录的师爷知道。
羲和酒楼作为能够在京城立足并开遍大江南北的酒楼,其背后要说没有什么达官贵人的支持,说出去谁都不信,但目前为止,尚且没人知道羲和酒楼究竟是谁的产业。
因此当羲和酒楼的人前去打听消息的时候,不过多时,线人便将消息带了回来,但只说秦汐月去县衙是为了立户。
酒楼的人得到了这则消息,便觉得理所当然了,毕竟整个庆平县已经好些年没有出女户了,为了鼓励女子立户,县太爷愿意亲自接见这位难得要立户的女子,是很正常的事。
现在秦汐月说她卖一段时间就不打算卖了,要将方子卖出去,也很合理。毕竟她是举人夫人,这消息已经不算是秘密了,因此她必然不可能像那些商贩人家一样,整日在外做买卖。
碗仔翅虽然卖得好,但那是得利于秦汐月卖得便宜的缘故,待得这碗仔翅进了酒楼,价格必然不会如此廉价,因此让秦汐月多卖些日子,多赚些口碑,等人们吃惯了,酒楼再卖时,就算价格高了些,只要合理,想必那些人还是愿意进来吃的。
这么想着,那管事便拱了拱手说道:“原是如此,举人老爷的策论更为重要,在下理解了,若夫人有一日想要卖这方子,还请务必与我们酒楼联系。”
“那是自然。”秦汐月笑着点头。
得了秦汐月的应允,那管事也不多做纠缠,转身便离去。
秦汐月打发走了酒楼管事,继续安心做着她的小生意,另一边的张锦程则不太好。
这些日子秦汐月不在,柳瑟瑟被迫继续操劳家事,早就满肚子怨言。
但是张锦程和她说,已然劝好了秦汐月,她回一趟娘家,不日便会回来继续操持中馈,柳瑟瑟想着可能就是这几日的功夫,也就忍了下来。
可距离张锦程所言的时间已然过去了十多天,便是回一趟娘家需得那么久?若秦汐月爹娘健在,那柳瑟瑟还会信几分,但秦汐月一个没了爹娘的妇人,怎么会在娘家村子住那么久。
对此张锦程是完全没注意到,柳瑟瑟却是忍不住了,便在一日夜晚算好了张锦程回房的时间,拿着针线与帕子在灯下做刺绣。
那帕子上绣着一行情诗,张锦程进来时见到,故意没有出声在后看,直到柳瑟瑟收针,他才欣喜地接过了帕子端详,越看越喜欢。
柳瑟瑟却是做出了一副被张锦程的出现惊吓到的模样,有些期期艾艾的想伸手将帕子拿回:“这帕子针脚未曾收好,待妾重绣一副给夫君吧,妾做事笨手笨脚,若是姐姐来,想必要比妾绣得更好。”
“我瞧着不是挺好的。”张锦程拿着帕子不撒手,随意的应道,“汐月哪里会这些,在绣工方面,还是你要胜她一筹的。”
说完这话,张锦程后知后觉地才反应过来,秦汐月这一回娘家都多久了,居然还没回来。
于是到了第二日,张锦程便出了门,决定打听打听,看秦汐月究竟回来了没有。
这一打听,却是差点让张锦程气死。
村里人可不知道张锦程与秦汐月之间的龃龉,见到张锦程打听,还以为他是关心自家妻子,便笑着回答:“老爷的夫人可了不得啊,如今镇上谁人不知夫人卖的那碗仔翅。”
张锦程听到这话,心中有些不可思议,又觉得不太可能,于是追问道:“汐月又去做生意了?”
“是呀,老爷的策论数据不是不够吗?夫人便说要再卖些时日。”那人说道。
“是啊,辛苦汐月了。”张锦程的拳头在袖子内倏然收紧,面上却是不显,就这么不轻不重地附和了一句,便与那人告别。
待得张锦程,回了家,关上门,这才气得一拳捶在了桌子上,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秦、汐、月!”
第19章
秦汐月忙碌了好一段时间,才想起晒在家里的菘蓝,所幸手头事情已经忙得差不多了,随时可以抽身回家。正好这次回去,再上山采一些,回家再晒上一批。
不提秦汐月这边的惬意,另一边的张锦程在家中又等了一周之后,终于有些不耐了。这一周来他仔细探听着秦汐月的动向,刚听到她的消息时,他确实有一瞬的怒火中烧,一度想要乘车前往镇上,亲自将她带回。
但须臾之间他又冷静了下来,一方面是身为读书人的自尊不允许他这么做,另一方面是,秦汐月走不了。
她嫁妆的大半还留在家中,其中有她父母的遗物,只要她还是秦汐月,那么就一定会回来,这无非是时日长短的问题。
张锦程思量过后便做了布置,一方面以自己担心妻子的名义,继续请人观察秦汐月的动向,另一方面他又费了些银子遣送予左右邻居答谢,感谢他们平日里对秦汐月生意的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