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昆山,看来他身上的邪染,就完全克制不住了。”
城主抿着唇,皱着眉头,没有做声。他知道这位清盛门老祖飞升失败,躯体被劫雷焚化了一部分,所以才穿上了这件法袍,不敢再以真面目示人,他也不知道,最初的邪骨来源,就是这位老祖。但是他并不知道,清盛门老祖,早就成了邪源。
原来,对方并不是他这样谨慎细微的人。也或许,他一开始就想错了,老祖并非是为了飞升,而去尝试将灵骨植入修士体内,而是,因为在自己身上移植失败了,所以需要更多样本复原,想要找到失败的原因。
但,不论是哪个原因,都已经不重要了。
城主拨动琴弦,三两下,幻阵便成,毫不客气地将老祖笼罩其中,以术法进行攻击。
老祖怪笑一声:“昆山可是我的地盘啊,你们是特意来送死的吗?”
没有人回应他,只剩下刀剑与灵气相接的声音,在半空中铿然作响。微光所到之处,更是裹挟着无上威力,稍有不慎,便有可能被重伤。
第一个遭殃的,就是素青云。
老祖又不是傻子,很快就发现了这个站在最后面,却辅助全场的阵法符箓大师。而且他的修为又是最低的,对付起来也容易。
趁着几个大乘期都到了最前面,素青云身边无人防守,老祖阴森一笑,剑气随即而至,刺穿了素青云的手臂。
雪黛连忙回转身,为他疗伤。皮肉伤倒是无大碍,就怕这老怪物身上的邪源,传染性更强。耽搁久了,就难以根治了。
失去了素青云的辅助,原本游刃有余的几人,也瞬间变得吃力起来,不多会儿,方知行和姜月升也陆续受伤,柳风羽很显然已经力不从心。
眼看着战况从一开始的焦灼变得明朗,自己这边的倾斜性越来越低,雪黛也忍不住焦急起来,目光看向了老怪物身后,寻找可能的生机。
雪黛愣了一瞬,随即想到了什么,大声喊道:“跑,往右前方跑,一直跑,不要停,跟着我!”一边说着,她已经坐到了火云豹身上,顺手捎带了受伤最重的素青云,然后率先跑了出去。
火云豹很不情愿,它才不想要驮着这个大男人,它一点儿都不喜欢他!但是察觉到雪黛内心的焦躁不安和些微的恐慌,倒也没有闹脾气,就是对着素青云狠狠喷了一口气。
素青云:“QAQ……”
几人不明所以,但也没有耽搁,在看清楚雪黛的动作后,立刻紧跟了过去。
老怪物自然是穷追不舍,甚至咧开唇,无声地笑起来,这可是你们自己要去送死的,怪不得我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那边,刚好是他设置好的各种阵法和陷阱。
老祖跟在后面,正得意至极,然后就看到雪黛几人转了方向,刚好绕开了他布置好的陷阱区。
大风呼啸,前面的人交流了什么,他也听不到,片刻的犹豫后,老祖决定先发制人,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越过这里,见到昆山玉灵。
素青云的伤势好转了一些,手里的灵盘始终没有放下,对于阵法的天生敏感,让他一进入这里就意识到了危险,便强撑着给雪黛指路:“师姐,前方往左拐吧,右面有一个阵法,我暂且无法清晰明辨,是什么阵法,但,很危险。”
雪黛皱了皱眉,再次看向不远处的雪山,回道:“我知道了。”
余光瞅见想要阻拦下他们的老怪物,雪黛再次抿紧了唇,心里快速做出决定,启用第二方案,向着素青云所说的安全区域,拐了过去。
那里刚好有一块凹地,虽然总体来说地形不甚理想,但,也足够用了。雪黛很快转了过去,往凹地处隐藏。
方知行按捺不住,追上去,跟雪黛说道:“这么一直躲也不是办法啊,我们对这里也不熟悉,但是老怪物好像熟的很,他肯定在这里待过很长时间了,咱们还是直接跟他干一架吧!”
姜月升也道:“嗯,我也觉得,一直躲躲藏藏,就是在浪费时间,无济于事。他不死,这场争斗就不可能结束。”
雪黛甚至一口气,感受到冰凉的初雪气息,才像是又活过来了:“快了,这就弄死他。”
无嗔循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大惊失色:“雪山,崩落……”
就在他开口的瞬间,雪黛也大声说道:“那边那个山洞,快点躲进去,除了防御阵,什么术法都不要用!”
素青云眼尖,早就瞅到了那个很小的洞口,听到她的话之后,立刻就钻了进去,没有半分犹豫,然后立刻就着手设置高级防御阵,丝毫没有耽搁。
柳风羽对于师姐的话,也一向从不怀疑,忠实地执行着。但是看到雪黛并没有跟着进来,仍是犹豫了一下,看向外面:“师姐?”
“做你们的事情,不用担心我。设置好防御阵之后,就不要动了,等到雪崩过后,再出来。”雪黛又交代了一句,这才驾着火云豹往外去。
柳风羽不知道她要去做什么,但进来之前,她已经看到了,因为温度骤然升高,好多地方的积雪还是融化,导致某些地方,山上的积雪和石头,纷纷滚落,速度又急又快。而那些厚重的雪,在滚落的过程中,不停糅杂黏合,成为了一个巨大的雪球。
球状物体在山道上滚落,速度更是又快又急,看得人胆战心惊。
哪怕她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看到那些比数十人加起来都要巨大的雪球,以及滚落的速度,也知道,要是真的落到人身上,那股力量,足以将一个大乘期碾压成肉饼。
雪黛走远了之后,无嗔才回过神来,恍然大悟:“雪黛施主打算去将老祖引诱到此地?!”
城主也后知后觉,想明白了:“付掌门果然聪明!她从一开始,就是打的这个主意吧?”
“你们在说什么……”笨蛋方知行仍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时不时望向外面,担心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