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皓月这样单刀直入的问话，让薛小芸一点准备都没有。尽管在来的路上，她已经在为自己找借口，但还是没有想到一个可以让自家宫主满意的。
如今宫主看到她的第一句话，就是询问任务进展情况，她实在是有些招架不住。
“属下无能。”她已经记不清自己说了多少次这样的话了，但除了这句话，她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沉默了片刻，司徒皓月笑了起来，吓得薛小芸差点没有倒在地上。
就在她以为自己终于要回部门的时候，那人颇是轻松地说着：“扶柳与我说，你有谋反之心，一直在打探我的身世。如今看来，都是小芸还是与我一条心的。”
他这话让薛小芸连抖都忘了抖，半晌没有反应过来自家宫主想要表达什么。
“起来吧。”司徒皓月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
被那冰冷的手冻得一个激灵，薛小芸倒是清醒了过来，麻溜地站了起来。
她总算是明白为什么蛇精病宫主突然要把自己亲自寻找了这么多年的任务交给自己，敢情都是秦扶柳那个家伙在宫主耳边说了些有的没的。
亏她还以为司徒皓月真的想要让她寻找当年之事的真相，整日为自己的小命担心，没想到这只是对自己的试探而已。
见她没有什么反应，司徒皓月转过身，看向她：“可是在心中埋怨我？”
“属下不敢。”她赶紧回复。
她早就知道，这人甚是复杂，从小吃了不少苦才有今日，本就是生性多疑，再加上身边有小人的谗言，试探自己在意料之中。
她的怨气都冲着秦扶柳而去，倒是对于自家宫主没有太多怨言。
就是有，也不敢。
“我要寻找的人的确是在秘境之中，既然你也进来了，就查一查吧。”
“是。”嘴里虽然应着，薛小芸的心中还是有些无奈。就算她真的想要查，也不知道从何查起。
这都过了两百多年了，以前的事情她哪里知道。
相关资料也就是在介绍司徒皓月的时候稍微提了一下，暗殿首领也从未真正接触过这些事情。
并且没有自家宫主的吩咐，她更是不会主动接触相关事情，自然也没有什么有用的记忆。
如今进入秘境之人有几十个人，哪怕她一个一个找出来当面质问，大概率也问不出来什么信息。
看着跟着自己多年的下属，司徒皓月觉得她还挺有趣的。
他也不知道为何这么多年来自己都没有发现，这与木头没有什么区别的薛小芸，会有这么多的情绪，还都明明白白地写在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
真不知道她这暗殿首领是怎么当上的，凭的是运气吗？
但这个样子的她，倒是比流云宫里的其他人有趣多了，少了令人费神的勾心斗角，多了些活人的气息。
只不过……
他轻轻嗅了嗅，她的身上果然有其他人的味道，还是他不喜欢的人。
没想到这个口口声声说忠心于自己的人，竟然有功夫跑到别的宗门去当内门弟子，还抱上了大能的大腿。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这人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长大的，自己对于她的秉性十分了解。
可如今看来，她能潜伏在万仙宗这么多年不被发现，还有法子瞒过月仙境的结界进入其中，真是比想象中的要厉害得多。
看着眼前低头等着自己的指令的女子，司徒皓月眼中闪烁着光芒。
对于不受掌控之人，他一向都是果断地将其除去，但眼前之人实在是太有趣了，令他想要看看，她还能给自己带来多少惊喜。
“当年之事，你知道多少？”司徒皓月转过身去，负手而立。
薛小芸回忆了一下此前的暗殿首领知道的信息，小心地避开任务资料里面的信息，如实回答。
当年的人和事她没有主动了解过，但是有的时候，宫主想要找的人都是交给暗殿去找的。
人找回来之后，若不是关键人物，审问信息一般也由暗殿负责，所以她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些。
但是因为司徒皓月没有说，她也从未主动问过，再加上她审问的人大部分并不知道多少详情，因此她的确知道得不多。
对于她的回应，司徒皓月相当满意，这便是他一直对于薛小芸都相当信任的原因：不该问的事情，她从来不问。
“当年所谓的修仙盟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便谋害我司徒一家。”一想到当年之事，司徒皓月笑得颇是张狂，“但是他们并不知道，他们当年抢夺的那本破书上，有我母亲用命换来的法阵。只要照着那本秘籍修炼，丹田之处便会留下印记。”
对于传说中的司徒夫人，薛小芸真是佩服不已，知道躲不过这一劫了，竟然能想到这个法子，就是为了以后方便找到仇家。
怪得不自家宫主的性格如此别扭，敢情是遗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