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印见此情况,正脚底抹油,准备乘乱开溜。
刚要有所动作, 就被娄邵抬腿踹倒, 正中窝心一脚。尽管娄邵已收了五成力道, 那人却是直接“哇”地吐了出来,滚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后头有寨子的人马随娄邵留下的标记赶到, 个个都是精壮练武的,下马第一件事就是给娄邵问安。
“邵哥,怎么处置?”
另一个年轻气盛的啐道:“什么怎么处置,害人孩子的东西,就该斩了!”
他看向娄邵:“邵哥,我来动手!”
他们一个个都比娄邵要长上好几岁,来了寨子好几年,却口口声声喊他叫一声“邵哥”,全凭娄邵一身武艺服众。
娄邵冷冷看了那年轻气盛的一眼,后者便蔫巴了,他擦净刀刃上沾染的血迹,缓声道:“许小姐没见到人,杀什么杀?两个都带回去。”
“是。”
……
许桃桃虽说有所准备,但也没想到娄邵这么快就将人抓来了。
一男一女,都捆得像个粽子似的,直挺挺扔到自己跟前。
那男的年纪轻,知道惜命,许桃桃是能说上话的,所以一个劲儿地磕头求饶。
那老妇却不一样,只是垂着头,许桃桃连她长什么样都看不太清。
“你抬起头来。”许桃桃看向老妇。
话音落下,老妇毫无反应,若不是胸口在呼吸,许桃桃都要以为她僵了。
一旁娄邵的手下看不过去,上前一把扯过那老妇衣襟,逼她看向许桃桃。
那张沟壑纵横,满头花白的老脸与记忆中的重合,让许桃桃震惊不已。
“花大虫?”她不确定地喊了声。
老妇冷笑一声,冷不丁啐了许桃桃一口,被一旁的汉子挡住,没有吐到许桃桃身上。
她满眼怨毒:“臭丫头,害我全家,你不得好死,贱货……”
许平安不知从何处窜了出来,后头跟着张妈,不停地想要捉住这小祖宗。
眼见老妇那手爪子将要碰到许桃桃,平安一口便咬了上去,他刚换牙,牙齿尖利,恶狠狠地撕下来一块碎肉。
鲜血四溅,尖叫声惊叫声四起,混杂着平安的哭叫:“不许骂阿姐,不许骂阿姐!”
娄邵听见动静,赶了进来,将平安抱在怀里,皱眉道:“怎么了?”
许桃桃有些生气,指着娄邵怀里的平安:“你给我下来,我什么时候教过你这样暴力的?”
“上次打死疯狗一事事出紧急我便没有追究,这次可真是逮着你了,”许桃桃说着就要上来将平安抱下来,“你说说,谁教的你乱打乱咬?”
她又生气又害怕,气的是平安冲上来弄得事态一团乱,怕的是平安越长大越让她想起原著中反派的模样。
娄邵捉住许桃桃的手腕,让她的动作停了下来。
白皙皓腕触感细腻,没等许桃桃缩回手,娄邵就触电般松开了。
“护着你,怎么就讨打了?”他道。
娄邵怀里,平安在委屈地抽噎。
许桃桃指着一旁叫唤着躺倒在地的老妇,又指着平安:“她犯了事,自有官府治她,私自用刑,算怎么回事?你没看见刚刚这小子那样子,像是要把人活吃了似的!”
刚才事发突然,张妈在一边看得呆住了,这会子才反应过来,赶紧也上来劝:“小姐,少爷毕竟是心疼你,年纪又小,不知分寸……”
许桃桃烦躁地摆手:“罢了罢了,平安今年也大了,上学的事情不可再拖延,这都是家里当个宝贝似的给惯出的毛病,城里的茶铺新近也能有个先生,你明日便将他送去城里念书吧。”
张妈想在说什么,看见许桃桃脸色难看,也便罢了,牵着委屈巴巴的平安下去了。
这边终于是安静下来,老妇和那人也被人蒙了嘴拖了下去,扭送衙门了。
娄邵看着许桃桃,沉默了半晌,才蹦出一句:“莫要生气了。”
许桃桃看向他,“你们也是,天天打打杀杀的。”
娄邵无奈地笑了:“许小姐,你心地善良,看不得这些,但现今的官府,真没有你说得那么大公无私。”
许桃桃叹了口气,招呼娄邵坐下:“我也明白,但有什么办法,官府失了底线,难道我们也要失了底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