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代早有相关的取暖技术。青砖地底挖出烟道,或将墙壁砌成夹空的火墙,在殿外的碳口烧火,热力顺着烟道或夹墙蔓延,可以温暖整个房间。
不过费些人力。
她认真提出建议,迟渊却问她:让谁来改造?
这种事楼昭可没想包揽,自然要请外头的人来做。
迟渊不接受这个答案,想也不想的拒绝。
祂对外人的忍耐十分有限,几百年来,楼昭是唯一的例外。要让人进来改造神殿可是个大工程,想也知道不是一两日能够完成的。
祂绝对不能容忍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人在自己的地盘上碍事。
楼昭很认真给祂想办法,结果热脸贴上冷屁股,心内十分恼火。
再次经历被压得喘不过气的一夜,楼昭真生气了,她将自己的铺盖一卷,连同几样工具一起,带着进山去了。
迟渊自知有错,祂晚上睡得沉,睡着之后的事情自己也控制不住。
“其实如果你愿意让我搂着睡,尾巴就压不着你。”祂很诚恳地提出建议。
楼昭看都不看祂一眼。
搂着她睡?想什么美事呢。
楼昭的步子越走越快,迟渊一路跟着,追问着:“你去哪儿?”
“我去山里搭棚子。”她没好气地说着,“不住你的神庙,你还要来挤我么?”
迟渊被她怼得说不出二话。
楼昭确实要进山,却没打算随便找个地方,而是径直往温泉方向走去。
那里一年四季温暖如春,迟渊哪怕不想泡在水里,睡在岸边也挺暖和。
迟渊一路不折不挠,套出她的计划,虽然有些不甘不愿,本着不要再惹恼小伙伴的想法,还是咬了咬牙,道:“你这两条腿赶路,要走到什么时候,还是我带你去吧。”
楼昭没为难自己,便让祂背着,来到温泉附近。
到了地儿,楼昭扔给祂一把斧子,下了指令:“去砍些木头来。”
两人经过这段日子的磨合,有了一些默契,这种耗费体力的活儿,不知不觉交给了迟渊。
毕竟楼昭做的事情,两者都受益,迟渊想得通透,也不计较这些。
横竖祂力气多得没处使。
迟渊用斧头砍了不少碗口粗的树木,楼昭用木锯进行切割,两人合力忙活了半天,在温泉边搭成了一个简易的悬空小亭子,顺着亭子和山石之间,又搭了一座长长的木桥。
楼昭将自己的铺盖铺在亭子里,指着那木桥道:“以后你就睡在那边。”
那桥原来不是桥,而是给身材超长的迟渊设计的“大床”。
迟渊看着祂的“大床”撇了撇嘴,眼底略带嫌弃,犹豫了片刻,才道:“要不,还是让他们改造神庙吧。”
楼昭舒服地钻进被窝里,手臂一伸,底下就是温热的泉水,别提多惬意了。
闻言懒懒地说:“随你。”
独居几百年的氏神居然提出了改造神庙的要求,且目的明确,就为了安装壁暖和地暖。楼氏族人得知消息后,表情各有各的精彩。
“这氏神大人对夫人是不是太宠溺了些?”
“此举究竟是福是祸?”
他们怎么会想到,氏神提出改造神庙,完全是出于自身的需要?
要说氏神怕冷,怎么冷了几百年都没说话,昭姑娘嫁进去没一个月,就忽然知道冷了?
这地暖和壁暖,定是为了昭姑娘。
楼回的心思与众人无异,想了又想,决定将楼昭的生母,青拂夫人,派进去探望楼昭,想探探虚实。
于是,这次进山的族人中,除了进来改造和运送物资的工人,还多了一道纤细柔美的身影。
只是原主的母亲,青拂。
青拂求见自己女儿,迟渊征询楼昭意见,见她没反对,给母女两个留出了空间说话。
祂自己不耐烦见到这些人类,远远地避到林子里去了。
青拂见了楼昭,便开始抹眼泪,口中“心肝肉”地哭个不停,叫不知道的人看了,还当是这个母亲多么疼爱自己的女儿。
便是原主,也被她这种习惯性的表演糊弄住了,觉得母亲是这世上唯一真正疼爱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