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二人不喜欢豆包,她已经做好打算,等金铺开张时,将豆包带到店里去。
豆包已经学会了走路,眼睛圆溜溜的,这会儿好像是不明白为什么不能继续晒太阳了,拱着头向着门外去。
李挽将窗户打开,点了点豆包的小脑袋,一声轻不可闻的“乖”从唇边溢出。
刘翠花二人一进门,在院子里打瞌的李大柱也醒了。
他抬头看向刘翠花,“如何了?”
年前,李大柱也告诉了刘翠花给李玉找个上门女婿的事,李玉知道后一开始不同意,很是闹腾了一阵,但李大柱态度坚决,再加上刘翠花也坚持,李玉最后也便不情不愿的同意了。
前两天,媒婆张婶子过来介绍了个人,是住在山脚下的一个樵夫,无父无母,今年刚刚十八岁,愿意做上门女婿,今日里刘翠花一大早就带着李玉去相看了。
两方是借着上山烧柱香的由头见面的,走了这许多路,刘翠花现在还感觉脚底板都在隐隐作痛,听到李大柱闻自己情况,脸色更是难堪,没好气的说了声不行。
李玉溜进屋里抓了把干果出来,听见李大柱和刘翠花的话,也插嘴进来,“那人脸上好大一块疤,呵,差点没把我和娘吓死!张婶子也真是的,这样的事情也瞒着!”
李玉越说反倒是越气愤,最后把干果子往刘翠花怀里一揣,坐在李大柱旁边,拉着李大柱的胳膊撒娇,“爹!咱就不能不招上门女婿吗?这哪里有什么好男儿愿意上门的啊,能找到的肯定都是歪瓜裂枣,再说了,这不还有李挽吗?您要是真怕我嫁到别人家吃苦,让李挽娶个高门大户家的女儿不就行了,有个家世厉害的弟媳妇,这谁敢欺负我啊……”
刘翠花听这话听得怒火大起,,怕李大柱真被李玉说动了,这样李挽是个女娃子的事情就瞒不住了,赶紧直接打断她,“李挽不能娶媳妇!”
李玉先是被她娘吓得一怔,反应过来后声音比刘翠花还高,“他还能一辈子不娶媳妇不成?要我说,就该快点娶,咱们家也可以多个人来做家务,上次我可听说了,每天可都有小姑娘跑去店里专门去看他呢……”
李大柱听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这两个蠢货!
他知道李挽是个女娃子后却一直没去质问刘翠花的原因也就在这,要是告诉了,就刘翠花这张嘴,李挽用不了几天就能知道真相。
看了眼李挽开着窗户的房间,李大柱恨铁不成钢的朝着李玉的胳膊上拧了一把,尽量把声音放大些,“你弟弟要晚几年再成亲,你们俩好好听你弟弟的话,李家肯定能越来越好,这样你弟弟娶妻上也能门当户对些,少受些气……”
李玉切了一声跑开了。
她最讨厌这个弟弟,一个男孩子长的比女孩子还好看。
以前她还担心弟弟是个男丁,爹娘会偏心他,后来发现每次自己做的再过分也不过是挨一顿爹爹的训斥罢了后,她就越发瞧不上这个弟弟了。
男丁又如何,还不是被她李玉踩在脚下。
屋内,李挽对院子里发生的一切都仿若没有听到。
李大柱是想让她过几年娶亲也好,还是现在娶亲也好,只要刘翠花在,都能搅合黄的。
就如这些年里,每一次李玉和刘翠花折腾,李大柱都会妥协一样。
豆包不能出去,就开始缠着李挽耍。
李挽把它挥开,从床头拿了本闲书看,这里的文字和她认识的虽有点不一样,但是早些年李大柱也送她去读过几年私塾,盼着她考取个功名,只后来不知为何又让她回来不再读了。
一不留神,豆包又重新跑到她脚边,上上下下,李挽再把它拿开,它却以为李挽是在同它玩,兴奋地又跑回来,黑乎乎一团,口水滴得到处都是。
她一脸嫌弃,手下却轻柔地挠了挠豆包的肚皮。
金铺在正月初八开张。
过了一个年,豆包变了一个样,李挽把它放在地上,来福稀罕地看了一遍又一遍,拿了干饼逗它,它却理也不理,只追着李挽的袍角跑动。
来福眼尖地看见,他家东家虽然还像以前那般冷着脸,但眼中却罕见地带了些温和。
今日里没什么生意,到了时辰后,李挽嘱咐来福看好店,给豆包喂了食后便收拾了下打算回家。
豆包在后面迈着小短腿追了上来,来福赶紧拦住它,“小煤球,你可别乱叫了,以后就老老实实留在店里和我作伴吧……”
来福嘟嘟囔囔一大堆,豆包却只顾挣扎,越叫越惨。
来读被它吵得头痛,暗自嘀咕今天白天也没见这么闹腾啊,正发愁着,看见李挽进来了,他大吃一惊,“东家,您还没走啊!”
李挽确实是要走的,只在门外就听到了豆包的惨叫,她迈开的脚步忍不住打个转又回来了。
她上前把豆包接过来,豆包立马不叫了,只小声哼哼几声,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来福看得目瞪口呆,莫非这狗也懂得看脸?
这个点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大家都在三三两两回家,李挽抱着豆包走一段路忽然停住了脚步。
两个婆子同她擦肩而过。
“听说了吗?赵员外的女儿闹着跳湖呢,可丢人了!”
“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