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咬着牙忍了片刻,傅司未终于还是忍无可忍地蹙起眉,蹭一下站了起来:“好了好了,哥哥你不想见就不见。”
“我去联系林私助,让她帮我请这二十五位医生教授晚上吃饭,我向他们赔礼道歉,然后就把他们都送回家。”
话一说完,傅司未立刻便拿着包离开餐厅,头也不回地逃去客房——真是够了,那两个人一点儿都不顾忌顾忌旁边人的感受。
江明橙见状眉心一皱,急忙拽了拽傅司宴的袖口站起身:“我先去看看司未,一会儿去你房间找你。”
傅司宴黑眸微动,看看莫名忽然离去的傅司宴,黑眸深处不禁闪过一道“对妹妹不懂事”的埋怨,却乖乖对老婆说:“嗯、去吧。”
*
傅司未步子迈得很大,江明橙一路小跑着追,竟然直到客房门前才追上她。
“你不会生气了吧?”江明橙微喘着气,开门见山:“你想让我问我就问了,但我可从没保证过一定会成功。”
傅司未按着密码的手一顿,差点翻白眼:“我不是生气。”
她转过身,抱臂斜斜倚着门框,脸上写满嫌弃:“我是看不惯你们那种肉麻的劲儿。”
肉、肉麻?江明橙瞬间生出人间疑惑:“哪里肉麻?我和傅司宴就是很普通的交流好吗!”
傅司未:“呵。”
敷衍且冷漠地勾唇一笑。
这动作、这神态、这语气是摆明了不信。
江明橙:“……不信算了,我过来又不是为了解释肉不肉麻的。”
微微抿唇,她把手背到身后说:“我是想问,傅司宴只是不想见接下来的那几位医生,你为什么要把所有的医生都送走?前面那十九位医生教授不是都已经见过他了吗?可以让他们先会诊啊。”
提到这件事,傅司未脸色微沉,轻哼一声转过身继续按密码:“不是我不想让他们会诊,而是哥哥刚才的意思就是不想再见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进来说吧。”
房门在说话间已经打开。
江明橙从善如流,跟在她身后走进客房。
而一关上门,傅司未便径直道出心中疑问:“我不知道为什么哥哥会那么信赖你。”
她说着走到客厅中间,把包放在纯白色沙发上后直起腰看向江明橙:“喝点什么?”
——嗯??
江明橙一时有些跟不上她话题的跳跃性,顿了一会儿才说:“我不渴,你想说什么直说。”
傅司未闻言倒也没跟她客气,又给她递了一个过来坐的眼神,只不过这次态度要比上次和善很多。
这……
也算是一种进步吧。
江明橙眉毛微挑,毫无压力地走了过去。
傅司未的坐姿很优雅,修长双腿并拢、双脚前后微微错开、双手交叠放在膝上,背脊挺得笔直,双眸坦荡大方的看向江明橙说:“你应该还不知道哥哥的具体病情。”
江明橙颔首:“是有些模糊,司教授留给我的那本小册子上面只有关于傅司宴病情的大概概念,至于具体的病情名称……我的确还不清楚。”
傅司未垂眸,沉吟片刻后说:“是我建议妈妈先不要告诉你那么清楚的,因为我一开始并不怎么喜欢你,但妈妈同意我的建议则是不想给你造成太大的压力。“
“……”江明橙不由一默:“我知道你不怎么喜欢我,可你也不必如此直白。”
傅司未闻言眸光微闪,立马轻咳一声说:“不过我现在对你改观了,你的确对哥哥还不错。而且我看得出,哥哥很愿意信赖你。”
江明橙:“……”
弯唇微笑,心情微妙。
这是贬她一顿再给颗红枣吗?
她看起来有像三岁小孩那么好哄?
正这么心情复杂的想着,她又听傅司未继续说:“所以我现在可以把哥哥的病情详细告诉你——当然,前提是你想听。”
江明橙倏地一怔。
她明白傅司未的意思。
有时候,有些事情如果知道的太清楚,那么它本身就包含了一种责任、一种风险。
傅司未不仅仅是问她想不想知道详细病情,更是在问她愿不愿意承担了解傅司宴之后的责任与风险。
她当然愿意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