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舟出于君子风度:“陆掌柜请。”
陆从霜直接问道:“谢大人是直接去凉州古原县吗?还有没有别的事要做?”
沈轻舟:“我……”
他话还没说完,唐羽掀开马车的窗帘:“谢大人,我们护送你到古原县吧。你一个文官,路上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先不提那些盗匪流寇,倘若遇到头豺狼野豹的,你哪里搏斗得赢。再说了,都是因为我惹的事,让你被人追杀,我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再加上先前我师妹不懂事,冒犯了您。这次由我们亲自护送您去赴任,就当是我们师兄妹俩为过去做的错事赎罪。”
陆从霜直点头:“是呀是呀,我师兄说得对,谢大人,就让我们护送您去古原县吧。等到了古原县的地界,快要入城时,在官道上您再下来,我们不与您一同进城。”
沈轻舟微微笑了笑:“不用了,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等到了前面长陵镇,我就下来。”
陆从霜还想再劝,沈轻舟一抬手:“不必再多说。至于以前的事,你若真是心有愧疚,等我上任后,那便主动到衙门来投案,把你曾经做过的事,一五一十的说清楚。我会酌情处理。”
他说完这话,陆从霜只见马车旁的唐羽已经冷了脸,两指间夹着一枚朱红色的药丸。
看到那红艳艳的毒丸,陆从霜心跳都漏了半拍,生怕唐羽当场将他毒死。
“谢大人。”陆从霜突然朝沈轻舟扑过去,面朝着他坐在他腿上,两手抱住他脖子,软着嗓音道,“谢大人,你好无情呐。老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你我纵使只有两夜露水情缘,可按照老话,那我们也算是夫妻了。你怎么说出这般狠心的话,什么投案不投案的,我又没伤人性命,投什么案?”
沈轻舟嘴角一勾,邪笑着把她往外推:“你究竟做过哪些事,有没有伤人性命,那就只有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了。”
陆从霜怕唐羽给他下毒,不敢从他身上离开,扭了扭腰,非但不下去,还往里坐了坐,与他紧紧地贴着。
沈轻舟感受到怀中的柔软,闻到女子特有的体香,呼吸一紧。
他喉结滚了滚,沉声道:“陆掌柜,还请你自重。”
陆从霜依抱住他,摇了摇头:“不,我就想坐你怀里,与你亲热亲热。一会儿到了长陵,谢大人就要下车了,日后再见,你可就是正儿八经的官老爷,我再想与你亲近,可就没那么容易了。现在就让我再贪婪一次,最后再享受一番谢大人宽广的的怀抱。”
沈轻舟气得直咬牙,又不好对她用强,推了推,没推开,只能任由陆从霜坐在他怀里。
见唐羽还不走开,陆从霜道:“师兄,你要在一旁看着不成?”
唐羽咳了声,打马向前,离开了马车旁。
陆从霜食指按住沈轻舟的嘴,声音娇媚地叫着:“讨厌,谢大人你往哪儿摸呢,这是在马车上。”
沈轻舟只愣了片刻,瞬间便明白了,这女人是在保护他。
陆从霜从沈轻舟怀里退开,坐在他旁边,继续叫喊:“嗯~谢大人你别急嘛……”
沈轻舟心情很复杂,他不是没被女人爱慕过,但从没像现在这样让他感到无措。
想当初,他贵为沈家大少爷,临安城里喜欢他的姑娘,能从他们沈家门口排到西湖,再绕西湖两圈。
无论是官家小姐,还是青楼女子,想嫁给他的女子数不胜数,他都不知道有多少,更别提他府里的那些丫鬟。
听说连后厨烧火的婆子都对他有意思,经常跟人唠叨,要是能年轻个二十岁,都愿意做他的通房侍妾。
他当时听了,又气又好笑。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十三四岁就明白一件事,不喜欢的女人,就要躲得远远的,一点别给对方机会。
他虽然也和友人逛花楼,但也只是进去喝喝酒,听听小曲儿,楼里的那些姑娘,他从不会沾染。
即便看到个女子别可怜,他也不会公然的出手帮助对方,都是私下里出钱,让好友出面帮忙。
他二十岁之后,家里人也拖媒人给他说过好几家姑娘,都是非富即贵的千金小姐,才名远播。
可那时,他确实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因为都不喜欢,所以就都拒绝了。
别人说他太傲了,他没否认,也没承认。
以前面对爱慕他的人,他的心情很平静,丝毫没当回事。
可是现在,面对陆从霜的爱慕,他心里又烦又乱,不知所措。
想了又想,他最终归根于,自己和陆从霜发生了实质的关系。
到了长陵,马车停靠在街道旁边。
陆从霜看向沈轻舟,笑了笑:“谢大人,您可要保护好自己,等到了古原县,我还指望您罩着我呢。”
沈轻舟下车前,深深地看了她眼:“你以前在永安镇做过的那些事,我不会再追究,也无权追究。你自己好自为之,把尾巴遮干净点,最好砍得干干净净。可你以后若在我管辖的地界做事,那我就有权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