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抬头看了眼北庭侯,收到北庭侯一记冷眼,又吓得赶紧低下头。
北庭侯冷笑着看向燕唯:“燕将军不守在军所,带人来这,不知是为何事?”
燕唯低头摸了摸鼻子:“本将军带人追捕突厥细作,那细作跑到了这里。”她嘴角冷勾,“不知侯爷深夜来此,又是为何事?”
手一指北庭侯府兵,“还有侯爷养的这些兵,深夜在这又是为何?”
北庭侯笑道:“本侯年前奏明圣上,经圣上允准,得以在北地为圣上修建行宫。所以本侯派人来,也是如谢知县一样,开采青石。”
他自从发现这里有金矿后,便写了奏折上报皇上,说是要在北地为皇上修建一处行宫。
开采金矿,又不是一天两天能开采完的事。
而且,在露天之下,早晚会被发现,他肯定会找好退路。
燕唯笑了笑,也不揭穿:“既如此,本将军带人进山搜寻细作,想来侯爷是不会阻拦的吧?”
说着,她手一扬,身后的三百银甲精兵齐刷刷拥上来。
沈轻舟紧跟而上:“侯爷,那各村失踪的青壮年,不知侯爷要如何处理?”
龙须村的村长趁机说完:“侯爷,那些被抓的村民,都说是侯爷的府兵抓了他们,请侯爷我们一个公道!”
*
当陆从霜醒来时,沈轻舟已经带着人回来了。
她起床穿好衣裳,连脸都没洗,准备回客栈。
沈轻舟从大堂处理完公务回到后堂,看见正准备要走的陆从霜,笑着上前拉住她的手:“让陆掌柜久等了。”
陆从霜笑了声,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手。
“谢大人忙吧,我该回去了。”
沈轻舟再次拉住她的手:“有始有终,既是我请陆掌柜来的,还是由我送陆掌柜回去。”
当沈轻舟揽着陆从霜往衙门外走时,当值的衙役齐齐转头看向别处,目光游移,只当没看见。
陆从霜回到客栈时,店里几个人正在吃早饭。
王大牛炸了油条,还磨了豆子,煮了鲜豆浆。
“掌柜的回来了,哟,谢大人也来了。”王大牛热情地笑道,“谢大人屋里请,我这就去添两副碗筷。”
他匆匆回厨房拿了干净的筷子和粗瓷碗出来。
沈轻舟也不客气,坐下和大家一起吃。
吃完后,他从怀里掏出二两银子,拍在桌子上。
孟怀看了眼陆从霜:“掌柜的,收吗?”
陆从霜笑着看了眼沈轻舟:“谢大人给的饭钱,你不收岂不是打他的脸。”
孟怀笑着拿起桌上的银子,走去柜台前拍到云荣跟前:“云先生,记账,谢大人的。”
沈轻舟吃完早饭,便离开了。
临走前跟陆从霜说了句:“午饭不用等我了,我晚上过来。”
他一走,孟怀就凑到陆从霜跟前,嬉皮笑脸道:“掌柜的,你这是和谢大人确定关系了?”
陆从霜睨他一眼:“什么关系?”
王大牛拿着半根油条,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咱们都不是外人,掌柜的你就别遮掩了。”
唐羽放下碗,擦了擦手上的油:“他们两个赌你多久拿下谢山。”
“嗯?”陆从霜看向王大牛,一把夺了他手里的油条,“吃饱了?撑着了?闲得没事干了?”
孟怀在一边幸灾乐祸嘿嘿直笑,陆从霜一个眼刀子飞过去:“你要是太闲了,可以去做杂工,一天十五文。”
“不不不。”孟怀连连摆手,“不了,嘿嘿,我就喜欢在客栈做跑堂。”
吃过早饭,陆从霜出去和林韶商谈了一上午种树防沙的事。
中午她回来吃了午饭,午睡了半个多时辰,下午在客栈和云荣算了下这一个月的总账。
日落后,沈轻舟果然来了。
他笑得满面春风地走进客栈,一撩衣袍坐在了长凳上,手肘撑着方桌,扬声喊道:“来壶酒,随便上两个下酒菜。”
陆从霜从左面的酒柜里提出一坛酒给他拿过去:“这酒烈,谢大人不可喝太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