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累,但她沉迷和他坦诚相拥,两种肌肤之间激起细小的酥麻,如火电蔓延,瞬间把她代入云巅,又重重摔进暗海,一起一落之间,皆是极致的欢愉。
“逸之哥哥,逸之哥哥,好累哇。”可男女终归有别,她已品尽最甜的欢快,想从天上下来,他却刚尝到甜头,天外还有天,可天有九层,他的索求却没有穷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江湛实在怕兰画承受不住,才歇了雨,捞起她去洗。
兰画觉得自己是面团捏成的,挂在浴桶上任江湛搓圆捏扁的伺候,温热的蒸汽氤氲,在她红梅斑驳的雪肌上点出一颗颗晶莹的水珠。
“你说,皇兄会不会被我气死?”兰画趴在桶沿上,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都怪你一来北楚就把我拐跑。”
江湛正在兰画脚腕的穴位上按摩,见她有力气说话,看来是被按舒服了,他牵牵嘴角,狡黠一笑,“不会,宫惟很大度。”
大度?牵牵小手都快被他的眼睛戳出血窟窿,像这样在他面前耳鬓厮磨,还能保住小命?江湛暗暗庆幸他们跑得快。
兰画没发现江湛的表里不一,稍稍安下心来,舒展身子浮在水中,肩胛骨弯出绝美的弧度,“你虽答应回南堰这一路要带我看遍列国美景,但是会不会太耽搁时间,你才登基半年,国不可一日无主呀。”
“啧,有一国之母的样子了。”挑逗完兰画,江湛又赶紧出言安抚,“登基之后,我宵衣旰食,半年做了旁人三年的事,为的就是偷得时间,和你在回程的路上慢慢消耗。”
“你早就吃定我会跟你回来?”兰画气鼓鼓的转过身子,怒视江湛,她这才知道自己竟然这么早就输了。
江湛有恃无恐,狭长的凤目上挑出迷人的长弧,斜睨着兰画,“不然你以为这漂亮的山庄是临时找的?沿途各国还有无数这样的庄子等你去住,早就命人安排好了,我可不舍得你受苦。”
兰画小脸皱成一团,怎么感觉被偷换了话题,“我说的是这件事么,我是想问,你江湛何来的自信,好像笃定人家非你不可似的。”
“是我非你不可。”江湛飘到兰画眼前,激起水浪拍打木桶。
兰画只觉眼前一黑,被按进了水里。
混账,刚才还说不舍得她受苦呢。
接下来的行程,果然都有人提前安排,江湛带着兰画吃遍各国美食,看尽名川大山,恣意潇洒,好似神仙眷侣。
进入南堰境内,已是三个月之后,兰画坐在奢华舒适的马车里,呼一口家乡的空气,两眼弯弯,“终于回家了。”
走过那么多地方,她才发现,最喜欢的还是南堰。
江湛掀起眼皮看她,眉头慢慢拢起,兰画立刻收笑,一脸莫名其妙,“怎么了?”
江湛伸手捏捏她的腮帮子,疑惑,“你这一路吃吃喝喝,又不爱动,怎么没见涨一点肉,还跟以前一样瘦?”
兰画一把撇开他的手,转过身子,不想理他。
谁说她不动,她每晚动的都快累死了,能长肉才怪。
回到京城,进宫之前,江湛先带兰画回到誉王府,半年没见,誉王府门庭冷寂,昔日最繁华的超品王府,仿佛即将寿终正寝的老人,没有一丝生机。
走进大门,庭院荒芜,瓦墙剥落,不见人影。
“还有谁住在王府?”兰画问管家。她离开南堰的时候,王府的主子只剩王妃和蒋凌霜了,按理说,江湛登基后,王妃应该封为太后,而蒋凌霜作为江湛挂名的侧妃,也应该晋为妃子,如此她们应该都搬到皇宫去了。
管家还未来得及回话,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跑出来,咿咿呀呀的手足舞蹈。
“姨母,你慢点跑,等等我。”蒋凌霜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看到江湛和兰画的瞬间,步子僵在地上。
兰画看着眼前的情况,心里讶然。
管家忙让两个嬷嬷带王妃下去,又引着剩下三人到正厅坐下。
蒋凌霜讲了王妃疯癫的来龙去脉,原来自从那日江湛处置了钱管家,王妃就恨上江湛,她暗中勾结崔太后,说愿意揭发萧太后和江湛的关系,哪知她这枚棋子还没用上,萧太后一行就倒台了,王妃害怕自己被供出来,担惊受怕中,就疯了。
“她是被自己吓疯的。”蒋凌霜苦笑,“枉我还以姨母为榜样,以为占个名头就有好日子,岂不知这独守空房的寂寂岁月,足可以扭曲一个人的心态,即便有泼天的富贵也享受不起。”
兰画一时不知该怎么安慰蒋凌霜,有些“南墙”非得亲自撞一回才知道疼,此番看来,蒋凌霜领悟不少,或许她已看明前路,不需要安慰。
江湛垂眸坐着,似乎也不打算开口。
蒋凌霜起身跪到江湛面前,低眉敛目道:“求陛下恩准妾身带着姨母去静月庵出家,为南堰祈福。”
江湛提眉看她,“难得你有此等觉悟,朕准了。”
离开正厅,江湛牵着兰画的手来到翊和殿,这座庄肃的巨大殿宇,承载了他们两辈子的悲欢离合,曾经那些浓烈的爱,激烈的痛,现在回想起来,不过是造化弄人的过眼云烟。
江湛紧紧攥着兰画的手,捏的她掌心生疼,他缓缓转脸,躬下身子,定定看着她的眼睛,问:“画画,我会用后半生弥补你之前所有的痛,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么?”
人都被你拐回来了,这不是废话么,可此情此景之下,面对着自己深爱之人的表白,兰画说不出戏谑的话,她重重的点头,哽着嗓子道:“我愿意,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