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薄情王爷后(重生)——大王拖拖
时间:2022-02-18 08:52:06

  不知为何江湛突然就想到兰画在花台弹古筝的那一幕,烟灰色的幂离下,脸白的像浆糊,嘴红的像刚喝了血,为了不被他认出来,她可真舍得对自己下手,江湛嘴角止不住向上牵出了一个弧度。

  谢莲刚缓缓起身,就看到江湛弯了弯嘴角,她以为王爷在对她笑,心都要化了,又福了福身子道:“王爷的救命之恩,无以为报,王爷若不嫌弃,莲儿愿日日弹古筝给王爷听。”

  江湛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话也多说了一句,“对,你也会弹古筝。”

  谢莲道:“回王爷,莲儿弹古筝有三年了。”

  江湛“哦”了一声,就再无后续,谢莲留也不是,走又舍不得,就那么尴尬的候着,这时北璟补了一句:“你们手里拿着乐器,该是坊主要你们给王爷演一曲,都准备去吧。”

  姑娘们悻悻的离去,散去各自准备,因着谢莲要弹古筝,兰画没了位置,只好走到上首,欲向北璟告辞离开。

  北璟却让她坐在一旁的矮几上,而后问江湛,“小王爷喝茶么?”

  “以前喝,现在不了。”

  话音坠地,江湛余光扫一眼兰画,却见她从矮几下端出茶盒,而后轻车熟路的摆开茶叶罐,拿茶匙分别在几个罐子中舀出数丝茶叶,放入盖碗,冲泡三次后,才倒入一个青瓷杯中,递到北璟面前。

  江湛心里微微堵得慌,总觉得面前的二人有一种不必言说的默契。

  北璟刚灌了一口酒,正望着远处若有所思,突然见兰画递茶过来,微微一笑,喉结请滚咽下喉中的酒液,伸手接过茶杯。

  兰画眉心一皱,忍不住劝道:“你身上有疾,少喝些酒。”

  北璟浅笑不语。

  江湛眉宇乌沉,感觉腹中酒气蒸腾出的那股热浪呼呼的往脑门窜,瞬间就涨红了脸,他冲兰画道:“给我泡一碗。”

  兰画睇了江湛一眼,刚才是谁说现在不喝茶了,她拿茶匙舀了慢慢一匙茶叶,往盖碗里一倒,冲了水后,递给候在一旁的婢女,“拿给王爷。”

  行,真行,敷衍的明目张胆,江湛薄唇抿成了一条线,本就通红的脸更红了,他看都没看婢女递过来的茶,冷冷看着兰画。

  兰画只当未闻,慢条斯理的收拾茶具,她虽刻意穿了件高领的外衣,可低头间锁骨上的那朵桃花时隐时现,不断晃在江湛眼前。

  “为什么在那里纹样?”酒气熏蒸着江湛的神识,感性战胜了理性,他的话音里甚至带了一点点负气的意味。

  连垂眸喝茶的北璟都微微抬起了头,一脸疑惑,似乎不懂江湛在说什么。

  兰画手下一顿,一个小茶匙落到桌上,眼睫黑乌乌压的很低,说话的声音也闷,“因为喜欢桃花。”

  话的意思是,不喜欢你留的印迹。

  话说到这里,北璟才知道江湛说的是兰画锁骨上的桃花,缓声道:“听说要想在身上留下漂亮的花样十分痛,需先把形状刻在动物骨刺上,而后沾上颜料,用木锤敲骨刺入肤,留在肌肤里数日直至颜料全部渗入肌肤,再将骨刺拔出,而锁骨处,恐怕更痛吧。”

  说完,北璟余光看见坐在一旁的江湛整个身子都微微颤动,搁在桌上的手,死死攥成了拳,他甚至能听到骨节咔咔作响的声音,而那张线条俊毅的脸,此刻微微有些变形,耳后、脖颈通红一片,像一座快要爆发的火山。

  兰画却像在听别人的故事,没有一丝情绪,仍然不疾不徐的整理满桌的茶具。

  江湛目光灼灼瞪着兰画,仿佛不敢相信她对自己的残忍,而这份残忍又是因他而起,他愤怒她的执拗,责怪的话却说不出来。

  兰画收起最后一盒茶叶,把茶盒又原样放回到矮几下,她无视江湛的目光,径直福身对北璟道:“后院还有事,恕不奉陪了。”

  说完转身就离开。

  江湛霍然起身,他还有很多话没问,兰画怎么就走了,他刚要抬脚,却被北璟一把拉住坐下,“你说过今天要陪我喝酒。”

  此刻,十位金钗已经准备就绪,悠扬的乐声在大厅回荡,婉转悠长,沁人心脾。

  可惜,江湛没有心情欣赏,这缠绵悱恻的乐音在他耳边聒噪的难受,他静静的坐着,长眸低掩,把一杯一杯清凉的酒液悉数灌进肚腹。

  *

  春风乐坊住的姑娘多,华春风偏爱兰画,把最好的一间屋子给了她。

  这间屋子分内外两间,外间是起居室,门对着院子,内间是寝屋,推开寝屋的后门,连着一个水榭,晚间清风徐来,在此纳凉,看夜景都是不错的享受。

  今日经历的事情太多,江湛突然的出现,让兰画措手不及,心里烦闷,从前厅回来后,她一直坐在水榭。

  其实,她一直拒绝去想,江湛会不会找她,找到她会怎么样。

  讲点道理,江湛没有重生,不知道上辈子的事,这辈子并没有对不起她,反而是她害她清誉尽毁,还丢了官,按说,应该是他恨她才对。

  可是,就算是两辈子,他们也是同一个人,那些事都是他江湛做的,所以离开那日,她忍不住报复,甚至报复完还觉得不够,他欠她的是抵命都还不了的债。

  初到春风乐坊,她恨也恨过,怨也怨过,哭也哭过。

  后来,是北璟对她说,放过别人,也是放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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