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阳宗宗主变了脸色,半晌都没有接话。
他修为本就不如宁舟,刚才感受她的剑意,便知道自己绝不是宁舟的对手。
他们本来气势汹汹而来,就是为了立个下马威,让合药宗众人畏惧惊慌。谁知道宁舟浑然不惧,一个人拦在宗门口,还大言不惭要他们滚回去。
出师不利,让他心情烦躁起来。
深呼吸几口,压抑下心口处回荡的戾气,沐阳宗宗主嘴角缓缓弯起一个弧度,眼神中却是冷漠与残忍。
他没有接宁舟的话,而是悠悠道:“不愧是魔修女,好生嚣张。”
宁舟面色不动,心中却涌起了惊涛骇浪。
他说什么?魔修女?
难道沐阳宗这一次打上门,选的就是这么一个理由?
如今的天南界中根本就没有魔修,沐阳宗人又是怎么知道这个称呼?
她控制着自己的表情,没有露出一丝端倪来,继续看着他,看他接下来还会说什么。
见宁舟没有任何反应,沐阳宗宗主咂咂嘴,隐约有些遗憾。
本来还想诈她一个措手不及,谁能想到,这个丫头竟然这么沉得住气!
他只觉得内心更为烦躁,更加坚定了要将合药宗一网打尽的念头。
想到这里,沐阳宗宗主负起双手,仪态闲适,实则全神戒备。
他冷笑着,继续道:“宁舟,我们已经查清,你的师父柳听雪,乃是从魔界潜伏来的一名魔修,之前各种走火入魔发狂事件,就是她的手笔。”
宁舟的呼吸顿了顿。
原来,是顺藤摸瓜,查到了柳听雪。
柳听雪本来就与沐阳宗中出现的第一个魔种于长老有见不得光的交易,沐阳宗顺藤摸瓜,查到她头上,也是情有可原。
这件事,有些棘手了。
她心中担忧,面上却依然冷冷,扬了扬眉:“哦?竟有这回事?只是柳听雪死得早,我入门晚,跟她不过只相处了几天,倒是真的不清楚她的底细。不知何宗主又是从何得知我那早死的师父竟然是个能搅动天南界大乱的魔修?”
宁舟克制着语气,尽量显得淡然,默默突出了柳听雪不过只是一个死了好多年的筑基修士。
而她当时与柳听雪只相处了几天也是事实,“不知道”她是魔修,也说得通。
她一边说话,一边在脑海中冷静思考,该如何将柳听雪的事与如今的合药宗划清界限。
沐阳宗宗主自诩气度极佳,听了这话也忍不住有些无语。
不过他早有准备,此时倒也不慌。
抬起手,他从乾坤袋中取出一本小书,展示给宁舟看:“天南界中第一起魔种事件,正是出自沐阳宗。我们后来仔细追查,发现魔种与一门功法有关,修行了这门功法的人,个个修为进境迅速,却往往很容易走火入魔,化身魔种。而这门功法,就你师父柳听雪当时赠与我沐阳宗的。”
说到这里,沐阳宗宗主故作伤感地叹一口气,实则眼中闪烁着得意的光芒,“你师父包藏祸心,其心可诛。我看,她陨落在结丹之时,正是天道亲自出手,提前了结了她。”
宁舟越听越觉得不妙,一时间脑中念头急转,没能找到反驳的话。
这是事实,她不能颠倒黑白。
见她没有立刻反驳,沐阳宗宗主更为得意,继续道,“宁舟,据我所知,你只是一个修行不超过十年的杂灵根。自古以来,杂灵根基本与仙道无缘,连筑基都困难。你若不是修行了柳听雪的魔功,又怎么会达到元婴大圆满?还有你那个师兄楚奕,也进步这么快,恐怕也是修行了魔功吧?”
……原来这个沐阳宗宗主,在这里等着呢!
宁舟神色一厉,连连冷笑:“何宗主颠倒是非的能力真叫人佩服。在何宗主眼里,全天下修为进步比你快的,是不是都是修行魔功了?”
沐阳宗宗主被她出言讽刺,眉心一跳,立刻就有些发怒。
他咬牙切齿道:“若是不然,那不知你修行的是何门何派的功法?倒是说出来让大家涨涨见识,看看什么功法能让杂灵根也能修到元婴?”
宁舟暗中愠怒,但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修行的功法来自数千年后,事关她自身的秘密,绝不可能告诉他们。
可若是不说,又该如何应对他们的血口喷人?
她正在思考对策,一只温暖有力的手臂揽住了她的肩膀。
是楚奕到了。
他神态闲适,好整以暇地看着沐阳宗一行人,笑道:“哦?原来何宗主大费周折找上门,是为了讨教我们的修行功法吗?只可惜合药宗的功法概不外传,何宗主若是实在想学,可以离开沐阳宗,加入我合药宗,或许有机会能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