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她祝家小娘子的美名,何至于此啊?
腕上的温度滚烫,祝暄这才后知后觉自己正被人拉着手腕。
她慌忙挣脱谢峥远的手,与他拉开距离:“请侯爷自重,你我尚未成亲。”
那人垂眸看她一眼,笑了声:“本侯瞧你倒是十分乐意的。”
“你……”祝暄正欲还嘴,便听得身后有人唤了谢峥远一声。
两人一起看过去,见一年近六旬胡子花白的男人正笑吟吟地朝这边而来,手里还杵了根镶有金把的拐杖。
虽是笑着,可眼中情绪却是冰冷。
这人祝暄曾在父母的葬礼上曾见过,便是这太尉府的主人殷峙。
“老夫可是耽误你们小两口了?”殷峙笑着,目光在祝暄身上淡淡绕了一圈,最后冷漠地落在谢峥远身上。
“祝暄见过太尉大人。”她依着规矩行礼,身旁那人却仍旧没有动静。
殷峙倒也不同他一般见识,只笑着摩挲了几下拐杖上的金纹,“我当平远侯不请自来是为何,原来是为了陪未婚妻子。”
不请自来?
祝暄一哽。
怪不得方才园里的人都那般看着他俩……
“倒也不全是。”谢峥远沉声说着,面无表情,并未被殷峙强大的气场所压制。
祝暄敏锐地嗅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赶忙笑着说了一句:“二位既然有话要说,我便不打扰了。正好我要给无忧去送安神香,告辞。”
没等他俩答话,祝暄便匆匆转身拉着茗喜离开。
待在谢峥远身边,她今日指不定要怎么被嚼舌根子,还是赶紧脱身的好。
茗喜紧跟着主子的步伐:“姑娘,咱们现在是要去哪儿?”
“不知道,离他越远越好。”
祝暄脚下的步子不由加快,沿着长廊走到了个人少的地方,又刚好是在一座假山池边。
她这才停下来往回看,见已没了谢峥远的身影才松口气。
“姑娘,我们好像已到了后院了……”
在别人府上乱跑实在算不上礼貌,祝暄这会儿拧了拧眉头,正思虑着是原路返回还是找个人问路,抬眼便见殷无忧被侍女扶着正盈盈朝这边走来。
“祝姐姐这是迷路了?”殷无忧弯着眉眼看过来,眸中的情绪算不上亲切。
这点倒是与她那不苟言笑的父亲如出一辙。
一会儿要吃人家的,自然嘴短。
祝暄这会儿只得抱歉地笑了下:“本是想找个清静点的地方,不想闯了贵府后院,打扰你休息了。”
殷无忧捏着帕子轻咳了两声,道:“姐姐言重了,我刚好也要去前厅找二哥,不如一起?”
虽不太情愿,祝暄却还是点头应下了,随她一同往前厅去。
两人实在算不上熟悉,再加之上次见面时殷无忧的敌意过于明显,祝暄也不好主动说些什么,这会儿只是一路沉默着。
“我听闻年前圣上曾为姐姐与平远侯赐婚,”殷无忧忽然开口,脚下的步子也缓了,“听闻平远侯年少有为,玉树临风,与姐姐倒也十分相配。”
祝暄笑而不语。
殷无忧毕竟是殷家的人,对侯府与将军府的敌意自然少不了,她无论是夸赞还是贬低谢峥远都只会让矛盾积得更深。
殷无忧又是个病秧子,万一借口此事再给她头上扣一顶心肠歹毒的帽子……
“无忧,祝小娘子!”
冷不丁前面传来殷无霜的声音,祝暄下意识地转头去看,便感觉手被人拉了一下,有什么东西被塞到了她手里——
“三姑娘!”
“无忧!”
侍女与殷无霜的惊呼几乎是同时响起,祝暄还未反应过来,便见面前那人朝一旁的池塘里倒去。
果然。
说时迟那时快,祝暄猛地将手里的东西扔了上前,她扯住殷无忧的手臂,拼尽全力往回一拽,两人先后摔在了地上。
“无忧,你怎么样?”殷无霜匆匆过来扶起妹妹,又看向一旁惊魂未定的祝暄,伸手也想去扶,却被一只大手给截了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