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子哨头,“啊快!一!二!三!……熄火!”
小板凳立刻颠了颠。本就害怕被老板抓现行的唐糕立刻被颠醒。
我是谁我在哪里我要干什么……
但楚易安只是侧身蘸了下旁边用单独白瓷盛出的血浆,团子哨头的“熄”字还没说出口便转身继续画狐狸尾巴了。
于是即将熄火的冥火团子连忙刹车,重新亮回来。
虚惊一场虚惊一场。团子哨头摸摸狂跳不止的小心脏,朝众团示意——有惊无险。
众团用火焰须须朝团子哨头竖起一根中指,“明白!”
迷迷糊糊的唐糕揉揉眼又继续睡觉了。
蘸着血浆的毛笔画在狐狸尾巴上,这根狐狸尾巴终于画完。狐狸动了动这根画完的尾巴,朝楚易安阴恻恻道,“这都不杀?”
这都不杀的人自然是指唐糕。
楚易安轻佻剑眉,“与你何干?”
“你变了。”一只狐狸说,“捉弄她有什么好玩的?”
“变?我从来不会变。”楚易安眼尾上扬,妖异的红痣绽放出一朵鲜艳的海棠花。
“没想到你居然会允许摘星楼里的东西偷奸耍滑。”另一只狐狸的尾巴张牙舞爪,恶狠狠道。
东西?楚易安不喜欢听到这个词。
他狠狠地将狼毫画笔朝那狐狸的尾巴上一戳,壁画立刻破开一个小洞,涓涓猩血便从那个小洞里流出来。
由于楚易安身着红衣,所以肉眼并不能看出他身上也涌出了鲜血。
“你又是什么东西?”
“你……”狐狸不说话了。
“为什么讨厌她?我看她就挺可爱。”说话的是一只藏在角落里的狐狸。此话一出,又有两三只狐狸出声附和。
“没错,她呼吸的声音很好听。”
“她做的饭很好吃。”
“她虽然懒,但她懒洋洋的模样让我很平静。”
“所以……还是不杀她了吧。”
这两三只狐狸说完,又有一只更大的狐狸阴恻恻地出声,“你忘记了初心,你会后悔的。”
“对!后悔。有危险。你会后悔!”
狐狸们眨着闪着红光的眼睛,各种各样的声音叽叽喳喳争吵个不停。
楚易安神色忽明忽暗。
后悔?后悔什么?
危险?危险又在哪里?
他楚易安有何所惧?
唇角一弯,楚易安拂袖,狐狸们闪着红光的眼睛便又暗淡下去。他打了个响指,冥火团子瞬间无法动弹,同时被定住的还有摘星楼里的一切。
团子哨头晒干了沉默,悔得很冲动。他真傻,真的,早知道没什么能逃出这老逼登的法眼,为什么还要做那些幼稚可笑的事。呜呜,美女姐姐,团子们有罪!团子对不起你啊!
此刻,唐糕已然进入深度睡眠,用她妈的话来说就是——抱起来扔进河里都不知道。
楚易安慢慢朝唐糕走进,蹲下|身,将唐糕掉在额前的一缕碎发别至耳后。不对称,看着不舒服。
他捏了捏唐糕的脸,很软。
唐糕的睫毛很长,在冥火的照耀中,在眼下留出一道阴影。楚易安摸了摸那睫毛。长长的睫毛扫在指腹,有些痒。
一顿操作,楚易安像玩儿洋娃娃似的把唐糕整张脸捏了个遍,但这时某条睡得很死的咸鱼却还醒不来。
很神奇,很震惊,还很有趣。
因为楚易安从来没见过能睡成这样的人。
既然醒不来,那还是不要醒过来的好。
楚易安伸手在唐糕鼻尖点了点,这下她能彻底睡个好觉了。
算下来,唐糕也工作了很长一段时间,楚易安觉得睡个觉也合情合理。不过睡觉还是要到床上去睡得好。
所以楚易安将唐糕轻轻抱起来,再轻轻放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