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凝坐在凌喻前方,此刻她只觉得如坐针毡,她一定要找凌喻问清楚!可是刚刚发生了那么尴尬的事情,凌喻还因为为她解围而遭到了议论……
悬挂的表盘终究是禁锢不了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并不会因为人的意志而加速或减缓,下课的铃声照常响起,老师将作业写在黑板上便放学了,同学们迅速收拾好书包准备回家。白凝坐在座位上发着呆,一动,不动。她甚至能听见走廊上同学们窃窃私语,她们在抱怨作业难写的间隙里,果不其然地讨论起了下午的八卦,只是这一次,八卦的女主是自己。
安雯关切地走到白凝身边,捏了捏她柔软的脸蛋,小声安慰着。白凝把她的手从自己脸上拿下来,对着她露出了一个甜美的微笑,示意自己没事。安雯的爸爸还在校门口等着接她,她匆匆看了一眼白凝,又小心的看了一眼白凝座位后面同样一动不动的凌喻,小声的道了别走了。
白凝叹了口气,总说少年不识愁滋味,可是为什么她现在却满心愁绪无处抒发呢?她真的能按照自己的意愿活着吗?
今天忘了和大哥说让他来接,正好现在时间还早,她刚好自己一个人待一会。白凝放松的将脚折回椅子下面,却一不小心碰到了凌喻的脚。她突然坐直了身体,怀疑是自己的错觉,也许她刚刚只是碰到了椅子腿罢了。
然而下一秒,像是小心的试探一般,凌喻的脚又轻轻踢了一下她的脚后跟,白凝这才确定,不是错觉。
凌喻有一下没一下地在白凝的椅子下面晃着脚,但是却沉默不语,他就是故意的。而白凝也意识到了他的故意,果然白凝深呼吸了一口气,下了很大决心一般转过身来。
白凝刚转身正准备和凌喻说话,就被凌喻开口抢先了:“跟我去个地方。”
不容置疑的语气,还带着一丝莫名其妙的生气,白凝一愣,不过又很快反应过来,也是,生气也是应该的,毕竟他本意只是为了替她解围,否则谁又想惹一身流言蜚语呢?
凌喻从书包里掏出一串车钥匙,想了想又放了回去,对着白凝简短道:“走。”
白凝跟着凌喻进了学校的停车场,这片区域的一楼是没有墙的,被规划成了学生停车场,而地下的三层停车场则是给老师用的。凌喻带着白凝七折八弯地走进了他们班的停车区域,然后在一辆普通的自行车面前停了下来。
白凝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她以为凌喻的车应该是旁边那辆很酷炫的山地车,没想到竟然是这种普通的还带后座的自行车。凌喻好像是看懂了她的想法,指着旁边两辆车随口解释道:“这辆、这辆、还有那辆电动车,都是我的。”
说着凌喻就将车推了出来,他抬手看了一眼手表,距离学校规定的禁止校内骑车时间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于是他长腿一迈坐上了车座,他的腿很长,两脚自然地放在地上,就这么稳住了自行车。他对着白凝一偏头,示意道:“上车。”
白凝拽着书包背带,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她还在想着她和凌喻那逐渐升级的绯闻。没想到凌喻直接开门见山道:“既然我已经写了情书给你,今晚我还要一个人出校门的话,你猜……明天的谣言会往我很可怜方向发展更有可能,还是往你另有恋情方向发展更合适呢?”
不用想肯定是后者,毕竟在诸多同学们的眼中,凌喻虽然不苟言笑,但那只是性格冷淡使然,可再冰冷的性格也掩盖不了他是万人迷的事实,那么这么光芒万丈的凌喻写的情书都被拒绝的话,只能是白凝已经有人了……白凝想想都觉得可怕,她以后岂不是不能和男同学有任何接触了?不然同学们再给她造些新的谣言……真是想都不敢继续想。
“摇什么头,赶紧上车。”凌喻有些郁闷的催促道。
白凝怔怔地哦了一声,乖乖坐上了凌喻的后座。
骑车载着女孩,对于凌喻来说,这是第一次。高大的少年悠闲地蹬着自行车,晚风调皮,故意将他柔软的头毛搅乱,又扯散刺槐花的碎瓣,纷纷扬扬地洒了少年一身。刺槐大道上此刻依旧是空无一人,好像是故意要留下什么似的,凌喻每每和白凝一起走,都必定要走这一条路,隐隐约约的,凌喻只想让白凝对这条路的回忆里充满他的身影。
白凝坐在凌喻的后座,小心地拽着他的衣角,凌喻骑得很慢,晚风将他身上好闻的气息尽数带到她身边,让她不禁有些脸红。出了校门口,凌喻便加快了速度,白凝不得不攥紧了他的衣服,然而凌喻像是故意的一样越骑越快,直到白凝不得不揽住了他的后腰,他才稍稍放慢一点速度。
车子很快骑进一个高档小区,凌喻下车直接将车扛起来,带着白凝进入电梯。
白凝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她知道凌喻虽然原书着墨不多,但是确实是个内在很好的少年,不会有什么阴谋诡计,也就安心地同他上楼了。
绕过宽阔的走廊,凌喻带着白凝在一扇门前停下来。一门之隔,里面便是琴房,那是他的秘密领地,除了莫航,从未有人来过。而如今……他竟然鬼使神差的,将白凝给带了过来。
白凝奇怪地看着凌喻,不知道他想干什么。诡异的沉默之后,凌喻长舒一口气,输入密码开门了。门刚开他就一把牵过白凝的手将她拽了进去,随之迅速关上门。
白凝揉着别拽痛的手,泫然欲泣,凌喻的手劲,怎么这么大!她哪里得罪他了吗!难道……他要算账?算今天下午那封情书的账?
我亲爱的女朋友
白凝揉了揉手腕,埋怨地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凌喻,语气不满:“你干什么呀凌喻。”
“我干什么?”凌喻也略微按捺不住烦躁,现在周围没有别人,只有他们两个人,他只想问个清楚,“白凝,那封情书到底是谁写的?”
白凝攥着手腕不说话,她也不知道,而且毫无头绪。凌喻却觉得白凝是在故意隐瞒,内心突然升起不悦,他冷冷地劝诫白凝:“白凝,你就这么想保护那个人?恒宁虽然不严查学生恋情,可是校园里的谣言是真的能将一个人折磨疯的。我以为你至少会像你看上去那样聪明。没想到,你竟然是个恋爱脑!”
“你说谁恋爱脑!”
“说的就是你!”白凝愤怒,却被凌喻紧接着话头震声压制,凌喻瞬间逼近白凝,少年要比白凝高大半个头,宽阔的胸膛一下子将白凝围困在他与钢琴中间,他压低了声音靠近她的脸,一字一句道:“你不是恋爱脑你会补习都不补?你不是恋爱脑会大半夜不睡觉发朋友圈导致今天差点迟到?你不是恋爱脑会随身带着情书?”
凌喻说着从口袋里拽出情书举到两人中间,怒意满满:“这情书上的字但凡用手都写不出这么丑的!白凝!你都是什么眼光?嗯?”
“我说了我没有!”白凝退无可退一下子坐在了钢琴上,琴键下沉,发出一阵清脆的声调,与现下凌喻步步紧逼的氛围格格不入。白凝被凌喻的气压逼迫地有些压抑,少年人身上蓬勃的气息随着距离的逼近尽数向她侵袭而来,白凝深呼吸一口气,她感觉到后背那里又开始隐约泛起疼痛,疼的她开始额前渗出细密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