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凝听着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近,最后,她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瞬间圈拢进一个滚热的怀抱里,凌喻的下巴垫在她的肩膀上,灼热的气息尽数喷薄在她颈边,烫的她皮肤一阵颤栗。生病的凌喻反应要慢上许多却也可爱许多,有很多情感还来不及被理智加工篡改便传达出来,他贴着白凝的脖颈,轻晃着脑袋撒娇道:“你来了,开心……”
那个温度一贴上来,白凝就完全可以确认——
凌喻,发烧了。
病的神志不清
白凝抬手摸了摸凌喻的脸颊,小声哄道:“病了?”
凌喻低垂着脑袋,瓮声瓮气地点头,从鼻腔里传出一阵模糊的闷哼:“嗯。”
白凝轻笑,揶揄他:“你要让我就这么背着你站在这里吗?”
从一进门开始凌喻就把自己架在白凝身后,也不管自己人高马大的身躯有多么沉重,不依不饶地抱着白凝不撒手,闻言也只是继续缠的更紧一些,继续把头埋在白凝纤细的脖颈里。
发烧让凌喻的体温远热于平常,也让他看起来和平常的冷淡要相差许多。灼热的气息烫着白凝的侧颈,那一片很快被凌喻的鼻息氤氲地潮湿而闷热。白凝微微侧过头躲了一躲,却没想到凌喻嗅了嗅瞬间又紧跟上来,然后再也不抬头不松开了。
白凝好笑地推了推凌喻的脑袋,哄道:“好啦,快去吃药。”
凌喻说话嗡嗡地,但白凝还是听清楚了,他说:“不要。”
这让白凝更加觉得好笑又可爱,生病了的凌喻和平常太不一样了,平常的他只有和亲近的人在一起才会笑一笑多说几句话,对于外人一般都是保持一个非常疏远的社交距离。而如今像现在这样趴在她的背上撒娇的凌喻,实在是太像只大大的宠物了,让人忍不住想给他顺顺毛。
心里是这么想的,手上也是这么做的,白凝抬手揉了揉凌喻柔软的发顶,耐心哄他:“好好好,不吃药不吃药。那你总得让我坐下来吧。”
“凌喻你做什么!”白凝上一句话刚说完就是一阵天旋地转,凌喻虽然生着病,但是力气依旧很大,他一把将白凝翻过来和他面对面,对着她的惊呼露出一副不解的表情:“你怎么这么轻?”
白凝冷汗,为什么生了病脑回路也变得奇怪了?
凌喻耍赖道:“没有凳子。”
白凝看着不远处的昂贵餐桌,面无表情地配合面前这个烧糊涂了的小无赖:“那我坐沙发。”
凌喻竟然真的认真的歪着头思考了一会,然后像是做什么重要觉得一样点点头:“好,那我们去沙发上。”
说完就一把抱起白凝往沙发走去,然后将她往沙发上一放,他做这些完全没有让白凝拒绝的机会便做完了。等到白凝安安稳稳地坐好之后,他便蹲在白凝脚边抬眼看她,高烧让他的眼中蒙上一层浓重的雾气,他迷离地看着白凝,突然问了一句没头没脑的:“白凝?你怎么会在这里?”脸上的震惊之色丝毫不假。
坏了,白凝面无表情地想着,凌喻烧傻了。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但是白凝贴上凌喻的额头一试,滚烫的体温让她不禁心惊。再这么任由他胡闹下去,怕是真的要烧傻了。
白凝被凌喻安置在沙发角落里,她陷在绵软的坐垫中看着凌喻烧迷糊的样子,忍不住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脸,冰凉的体温让凌喻感受到一丝舒适,不禁露出一副惬意的享受来,白凝扫视了一圈凌喻的家,凌伯伯说医生刚来过给凌喻配了药,那柜子上层的那个应该就是了。
还是先给凌喻吃药吧,白凝准备收回手,却被凌喻一把拽住,凌喻浑身都很烫,灼热的掌心抓住白凝的双手按在自己脸上,眼神突然狠厉起来,好像在说:“不准放!”
白凝好笑,怎么还认不清自己的手是哪个了呢?算了还是吃药最要紧。想到这里她作势要起身,然而她尚且只是做了一个准备的姿势,蹲在地上的凌喻便瞬间站起来将她压在沙发上。
倒也没有靠的很近,白凝本就坐在沙发的角落里,凌喻手撑着沙发将她围在这一方天地中,竟是用自己的身体做了一个小小的壁垒,他低下头看着白凝,一字一句道:“不准走!”
白凝眼巴巴地看了一眼柜子上的药箱,立即便被凌喻捏着下巴扭过脸来,恶狠狠道:“不准看别人!”可惜生着病鼻音浓重,软绵绵的嗓音倒像是在撒娇。
唉,白凝内心无奈地叹气,这不是来督促吃药的,这是来给顺毛的。
微凉的双手攀附住凌喻的肩膀,白凝察觉到凌喻身体一僵,内心暗笑,果然,还是要主动制服更可靠啊。她拉着凌喻软下劲来坐在自己旁边,托着他的下巴看着他的眼睛耐心地柔声地哄劝他:“你病了凌喻。”
凌喻茫然。
唉,已经是白凝内心叹的多少个气了,算了,面对病人不能要求太高。她试了试凌喻的额头,说道:“凌喻,你在这里坐一会乖乖等我,马上我就回来好不好。”
凌喻眼中的狠厉神色早已消散殆尽,白凝也只觉得是自己看花眼了,但是比所谓的眼神更让她发愁的是,凌喻一点都不赞同她的安排,摇摇头嘟囔:“我不要。”
白凝终于长长地叹了口气,她托起凌喻的脸蛋,认真说道:“要听话。”
凌喻眼睛骨碌一转,好像自己特别为难似的,难得退了一步,说道:“我要跟着你。”
白凝认命地点点头:“行行行你生病了你最大,都听你的。”
是真没想到生病了还能这么耍无赖,白凝像是挂了个拖油瓶一样起身,凌喻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向屋内走去。白凝走在前面,丝毫没看见凌喻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