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正欲喊,侍卫持刀立在他面前,放上一串铜钱。
“五皇妹,你方才唤我什么?”他听见了她似乎在唤“郎君”。
秦曦眨巴眨巴眼,摇摇脑袋,故作懵懂的看着他,“我什么都没有说。”
见她不承认,秦离拍拍她脑袋,眉眼带笑,“五皇妹既不愿言,那,日后再言。”
秦曦不可置否的扬扬眉,捏了捏了手中的祛疤膏。
回到客栈后,秦曦将祛疤膏放回自己房中,待到了晚上,她再帮秦离涂。
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屋门悄然一开,秦曦听见轻巧的脚步声,将膏放进锦盒中,回头看向来人。
“采翎,你怎么来啦,是叫花鸡熟了吗?”她欣喜的往外走,方才一回来,掌柜便在客栈后院做叫花鸡,鲜香四溢。
采翎挡住她去路,委身行礼道:“殿下留步,奴今日前来是有东西交给殿下。”
秦曦愣了愣,笑道:“什么东西,不当面给我,神神秘秘的。”
采翎摇摇头,解释道:“并非是主子的东西,”她抬起头,敛容正色看向她,“而是陛下有东西吩咐奴交给殿下。”
“?”
“我阿爹?”她蹙蹙眉,疑惑的思索了会,惊讶的看着她,“你是我阿爹派来的?”
“奴是大皇子派来保护殿下的人,只效忠与陛下与殿下。”
秦曦揪揪袖口,她有些不明白,这不就是阿爹的人。
采翎解释道:“当年主子离开长安,陛下曾在调去一队黑铁暗卫保护主子,奴虽是大皇子的人,却效忠于陛下。”
秦曦明白了些许,如此说来,阿爹也蛮关心秦离的嘛。
采翎牵着她走进内室,从袖中拿出一个不过三寸大的木画锦盒,“殿下,陛下吩咐奴,将此物交与殿下。”
秦曦迟疑了会,掂了掂,很轻。
她蹙蹙眉,满眼狐疑,轻轻打开。
两瓶不过食指一半大小的莲花琉璃瓶映入眼帘,一碧一红。
秦曦盯着那碧色琉璃瓶,脑袋猝然一阵刺痛,胸口像是被什么攥的踹不过气。
她丢了锦盒,紧紧捂住胸口,望着那碧色琉璃瓶从盒中落出,眼前忽然闪过一道剑光。
采翎眼疾手快接住锦盒与将要落地的碧琉璃瓶,抬头看向秦曦。
却见她栽坐在身后床榻上,双手攥紧胸口衣裳,小脸苍白,眼波颤动不已,光洁的额上已渗出细汗。
“殿下?”她将锦盒收好,走到她身边,抬手轻轻向她额头探去,谁知她猛然一躲,惊愣的抬起头来,神色惊恐,瞪直的双眼已不知何时蓄满泪水。
采翎不解,方才她还开开心心的,怎突然哭了起来?
她试探的轻唤一声:“殿下?”
秦曦渐渐缓过神,喘了口气,擦擦眼泪,看着她手上锦盒,声音仍有些颤动:“那瓶子里的是什么?”
采翎扫了眼手中木盒,又从袖中掏出一封密信,同锦盒一起呈给她。
秦曦咽了咽口水,颤巍巍拿过密信,缓缓撕开。
吾儿曦,得儿无恙,父心暂安……
……
看完信后,秦曦攥紧信,眼泪不由又溢满眼眶。
她用衣袖擦净泪水,吸吸鼻子,撑着床一步一挪往灯檠走,采翎忙过去,秦曦哑着嗓子,让她别过来。
听见她声音带上了哭腔,采翎又心疼又无措,陛下到底与殿下说了什么,把殿下弄得这般伤心。
烧了信,秦曦让她把盒子给自己,她要一个人呆会。
采翎退出屋门,便看见主子立在门外,神色冷漠,一双凌厉凤眸幽暗深邃,仿佛看透了一切。
采翎低首委身行礼,不敢再动。
“你下去。”语气淡淡,却带着无形的压迫。
采翎微微颔首,轻手轻脚,快步消失在过廊上。
秦曦打开木盒,指腹在碧色琉璃瓶上轻轻抚过,那碧幽幽的药在即使在瓶中也透着冰凉砭骨的寒气。
真是奇怪,为什么她看见这碧琉璃瓶,为何会这般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