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曦后退避开，往日笑意盈盈的眼眸充满戒备。
薛怀雪看了眼握空的手，望着她防备的神色，难过的收回手。
他顺下眼帘，试探的问道：“殿下，可愿随我去？”
她揪揪袖口，她虽不知这个薛怀雪是怎么一回事，可真是有什么事关秦离生死的东西被发现，那就糟了。
“我随你去看看，若没有，此后你不可再提起此事。”
若有呢？
薛怀雪暗问一声，殿下又该如何？
……
秦曦跟着他来到苏州城外的郊外。
薛怀雪找到攀开半人高的灌木，一座被绿藤蔓缠了几圈的墓碑映入眼帘。
墓碑上的积尘已被人擦去过。
“这衣冠冢中有林美人身前写给大皇子亲身父亲的书信，殿下换人刨开，一切了然。”
秦曦着实没想到林美人与薛玉成在苏州竟然有衣冠冢。
大抵是薛怀雪口中那位老嬷嬷所立。
若林美人没有进宫的话，他们定是一对令人艳羡的才子佳人。
秦曦理理手腕间的秋香披帛，双手合十，俯身拜了三拜。
如今她与秦离在一起，他们也是她的长辈。
她这次回去便与阿爹坦白。
还要问问阿爹为何将秦离父亲的尸体藏在三清殿的密室。
“殿下，他们是罪人，为何要拜他们？”薛怀雪不明白，心里打起了鼓。
听见“罪人”二词，秦曦不禁蹙蹙眉，脆生道：“他们并未犯什么罪，你可知埋在墓碑上的“薛玉成”是谁？”
薛怀雪低下头，他当然知道是谁，只是没想到殿下竟然知晓。
“你们同根同族，他当是你堂伯伯，林美人未进宫前与薛玉成本就有婚约，此事怪不得他们。”
她也不知道她阿爹怎么想的，明明只喜欢她阿娘，却有那么多嫔妃。
不懂。
“薛怀雪，我们下山吧。”她望向山下，官道两旁，草木葳蕤，海棠花也已经开了。
也不知苏州何处有海棠花林？
待回去与秦离寻寻。
薛怀雪见小公主蹦蹦跳跳跑下山路，沉默着跟在她身后。
小殿下善良，不去追究，还帮秦离开脱，薛怀雪望着那道快乐的背影，忍不住道：“殿下，便是如此，大皇子他……他也想对殿下欲行不轨之事。”
秦曦回过头，回过头古怪的看他一眼，这小屁孩知道什么叫不轨之事？
“薛怀雪，你还小，不懂的多着呢，你还是少于秦桓呆在一起，多读些圣贤书吧，将来还可以为百姓造福，秦桓他就知道仗势欺人。”
薛怀雪默了默，原来在她眼里，他一直都是小孩子……
他若是再长大些，是不是就可以陪在她身边了？
秦曦一踏上官道，一阵车轱辘声从拐角那处传来，男人的冷硬的粗口呵斥交杂着女子娇弱的求救声，越发接近。
秦曦左右看了看，掉头钻进灌木丛里，薛怀雪从后面赶来，那队人马正好现出身形。
一群人人高马大，气势汹汹，为首的男子普通打扮，一脸络腮胡，眉眼竖起，一脸凶相。
囚笼里的女人们苦苦哀求着，外面的男人不为所动，有几个不耐烦骂回去：“老子是真金白银买了你们，有什么愿意不愿意，难不成你们还想被买到花楼里去伺候那些娘儿吧唧的小白脸，寨子里哪个不是顶天立地的好男人，亏的你们……”
囚笼里年纪小的姑娘开始哭哭啼啼抹眼泪。
秦曦探出两只黑溜溜的圆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那些往前去的人马。
听那些女子哭，想来是拐卖妇女之流。
真是奇了怪了，大燕律令，拐卖妇儿处以死罪，这些人还敢在官道上招摇。
“殿下，”薛怀雪见那些走了，忙走到她身边：“殿下，我们快些回去。”
那些人一看就是土匪，若是突然折返，他们恐怕性命难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