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隐下余下的话。
秦曦听得明白，啃一口蹄髈，闷闷地说道：“沅芷表姐，没有可能，阿爹要立我为储君，我太难过了，我一点都不想当皇帝。”
陈沅芷惊讶地看向她，她只是猜测，没想到还真的是。
“曦曦表妹，你难过什么，当皇帝可爽了。”
秦曦愣了愣，险些噎住，“是吗？——我阿爹每天都被那些人气，一点都不好。”
“哪有，我看小姑父挺爽的，”陈沅芷好生劝她，“你若当了皇帝，那你就是天底下最大的人，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真的吗？”秦曦不敢置信。
“当然，”陈沅芷激动地点点头，“曦曦表妹，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爱□□业双丰收。”
秦曦一脸懵怔，喃喃问道：“‘爱□□业双丰收’是什么意思？”
“这是别人告诉我的，反正是好事。”陈沅芷捏捏她软乎乎的脸颊，“曦曦表妹，你就是我的大靠山了。”
秦曦鼓鼓腮，被她这么一说，感觉自己都心动了。
把秦曦哄好后，陈沅芷欣慰拍拍她脑袋，转身要去与小姑姑复命。
秦曦忙扯住她衣摆，“沅芷表姐，你可不可以带我出宫呀。”
陈沅芷思索一会，爽快答应。
将她打扮成小宫女的模样，偷偷摸摸带出宫。
东宫里里外外围了一圈，守卫森严。
陈沅芷那禁军都尉打声招呼，便带着秦曦踏进东宫。
宫中一如秦曦走时，清清净净。
有年瞧见公主殿下拎着裙蹬蹬蹬跑过来，忙低首行礼。
秦曦冲进殿中，便见秦离支头侧倚着挟轼浅寐，模样湛然。
好家伙 ，她日日在宫中担心，他竟然在睡懒觉。
她揪揪衣袖，气鼓鼓的，故意跌跌脚。
秦离悠悠醒转，掀眸看向来人，微微一笑，懒懒抬起手，招她过来。
秦曦不情不愿的走过去，心中有些气闷，“我是白担心你了。”
秦离笑笑，“五皇妹，只是软禁而已，我本就不是秦氏血脉，理所应当。”
秦曦气呼呼坐到几案旁，不想理他。
有年端着茶点进来，顺手将殿门关上。
秦离看她生气，递一块牡丹饼过去，柔声道：“让五皇妹担心了。”
秦曦瘪瘪嘴，勉强接过，咬一小口，偏头问道：“秦离，阿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陛下心思……”他思索着，眸光一转，淡淡笑道，“非我等所能揣测，但我信陛下言而有信，五皇妹，我不会有事。”
秦曦讷讷低下头，手中软甜可口的牡丹饼顿然有些索然无味。
阿爹总言秦离狼子野心，可秦离对阿爹忠心耿耿，秦越带兵围剿翠微宫，还是秦离领兵相救。
便是有罪，此等大功，难道还不能相抵？
*
得知秦曦去了东宫，秦凌川轻叹一声，命人将秦离押入大理寺狱。
此消息一出，惹朝中不少人唏嘘。
看来陛下是真打算杀了秦离。
武安侯沉着脸回到府中，他看着府中碍眼的白灯笼，火气又涌了上来。
“都取了取了，晦气！”
管事忙唤人将府中所有白灯笼取下。
走进书房，武安侯打开密格，拿出一幅画，画上女子凤眼丹唇，生的清丽无双，胡袍裹身，长靴踏地，手持一把长弓，周身自有一股英气。
细看女子与秦离有几分相像。
家奴端着茶汤踏进书房，见侯爷又在看侯夫人的画像，移开视线，默默将茶汤放在圆几上。
武安侯卷起画像，兀自发问：“你说，是三夫人像一点，还是二夫人像一点？”
家奴道：“四夫人更像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