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秦。”秦离无动于衷。
秦凌川听见他们爷孙俩吵起来，笑道：“爱卿，你麾下的兵马应当快到长安了。”
武安侯冷哼一声, “陛下好算计。”
秦凌川道：“朕念你年迈，于大燕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饶你一命。”
武安侯自知自己已是砧板上的鱼肉，默不作声。
“至于薛氏一族，朕也只能狠下心，白发人送黑发人，爱卿好好保重身体。”
武安侯惊愕看着他，秦凌川抬手示意，禁军上前将人押了下去。
“秦钦, 你休想动他们！”
秦凌川转头看了他蹒跚的背影，唏嘘的摇摇头。
他回头看向神色冷漠的秦离, “你不救他？”
“不想救。”
秦凌川哼笑一声，转身便走。
“陛下, ”秦离幽幽出声, 笑道，“是不是忘了什么？”
秦凌川顿住脚步，回过身, 笑道：“朕自然没忘，不过，朕觉着你与曦儿不合适。”
秦离笑微微看着他：“所有，陛下想反悔？”
“朕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秦离，你心思太深，太过危险，朕不会留你在曦儿身边，也不想留你。”
“如此，”他微微挑眉，“陛下是想杀我？”
秦凌川不作声，扬起的手势却表明了一切。
秦离并不惊讶，悠悠转身，负手踏进屋内。
看见他泰然自若的背影，秦凌川皱皱眉，却见禁军猝地转身，扬刀架在自己脖颈上。
“陛下，得罪了。”
秦凌川瞠大眼睛，反应过来后，气得胸口起起伏伏。
“秦离，你竟买通了禁卫？”
秦离笑笑，懒懒坐在软塌上，捻着手中玉杯，侧眸扫了他一眼，“臣从未买通禁卫，陛下，请进来吧。”
秦凌川冷哼一声，瞥了眼紧贴脖颈的长刀，不得已走了进去。
“你未买通禁卫，他们——”秦凌川脑中灵光一闪，恍然大悟，“他们是你的人！——你果真是心怀叵测。”
竟然在他眼皮子低下控制了禁军。
秦离抬眸，笑道：“臣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陛下何须惊讶。”
秦凌川面色讪讪，又紧紧盯着他，“你想做什么？”
秦离看了他两眼，指头在几案上极有规律的敲着。
秦凌川不由跟着忐忑。
片刻禁军送来笔墨纸砚，秦凌川看着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玉玺与诏书，心头突突跳。
“你要做什么？”
秦离慢条斯理拿下茶盏，空出几案，“臣见陛下如此不喜欢皇位，想帮陛下而已。”
秦凌川惊得站起来，甩甩衣袖，“不可能，你休想！”
秦离微微一笑，“有何不可，天下，”他轻轻放下玉杯，弯唇看向他，“只在臣股掌之间，你的一道诏书，不过是做做样子。”
秦凌川见他如此狂妄，目光紧盯着他，“你如此做，可曾想过曦儿？”
“她？”秦离眸子微动，旋即笑了笑，漫不经心道，“哄哄就好了。”
见他如此不把女儿放在眼中，秦凌川不由火冒三丈，咬牙忍了好一会，恢复些理智，道：“秦离，朕若把禅位诏书给你，曦儿可不是那么简单就被哄骗过去。”
秦离不可置否挑挑眉。
“她是秦氏皇族的血脉，再糊涂，也不会将老祖宗留下的东西拱手让人，你夺了江山，就不怕她心有芥蒂。”
秦离撩眸瞥了他一眼，直起身子，认真思索片刻，道：“我念，你写。”
秦凌川看着空白的诏书，心塞不已，真是终日打雁，终被雁啄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