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可怜？
她抬头看向他，依稀只看清他隽秀的轮廓，和眸中绚烂的烟火中映着的自己。
光把他的情绪都掩藏了。
秦曦踮起脚，抬手摸摸他的脑袋，笑眯眯道：“以后，你就不用一个人过除夕啦。”
秦离看她踮脚，很体贴的俯下身，用额头轻轻碰了碰她额头，笑吟吟打趣：“五皇妹，你还是得再长高一些。”
秦曦鼓起腮，瞪瞪他，“我不理你了。”竟敢嘲笑她矮。
她轻哼一声，扬起下巴，挺直腰板，自顾自往前走。
秦离过去牵起她的手，揉揉她傲娇的小脑袋，便岔开话头，带她去楼上看烟火。
芙蓉阁中有不少胡人与艺伎，笙歌曼舞，好不快活。
秦曦好奇的往那些人探了探，瞧见那些舞伎随着琵琶与羯鼓轻快的节奏，扭动着曼妙的腰身，颇有些新奇。
秦离揽过她肩膀，把手捂住她眼睛，连揽带抱带着往上走。
秦曦不高兴的蹬蹬腿，要他放她下来。
秦离俯身吻吻她额头，低声道：“芙蓉阁里可是有不少熟人在，五皇妹小声点。”
秦曦忙咬着唇，一声都不敢吭。
伙计给他们打开雅间的门，窗外便传来兴庆宫的欢声笑语，秦曦挑挑眉，从秦离怀中跳下去，跑到廊外，趴在阑干上望着对面花萼相辉楼。
“五皇妹？”
隔壁廊上，秦越看见秦曦出现在芙蓉阁，颇为惊诧。
秦曦转过头，看见秦越竟然也在，眨巴眨巴眼，正欲解释，便见他笑了笑，“是大皇兄带你来的？”
秦曦抿抿唇，便又听他道：“我当是谁将此雅间早早包下，无论多花几倍，那掌柜也不愿换给我，原来是大皇兄啊。”
秦离从门内缓缓走出来，看着他，淡淡说道：“此间视野宽阔，被我长久包下，平日借给大理寺当作望楼使用，以便他们查案。”
秦越讪讪收住嘴，与秦曦浅浅一笑，便返身进去。
秦曦眨眨眼，回头看向秦离，头一次见他言语这般犀利。
“五皇妹，”秦离取下外袍披在她身上，“风大，小心着凉。”
秦曦乖巧的点点头，见他也进去了，便趴在阑干上，望着下面游动的人群，热闹的声音传到上面，仿佛被风吹散一般，缥缥缈缈，听不真切。
片刻，有一个声音从秦越那边传来，秦曦转过身，看见薛怀雪立在廊前，拘束的笑着。
秦曦立马走过去，趴在他对面笑眯眯的看着他，“薛怀雪，你也在呀。”
没看出来，薛怀雪竟然和秦越交好，不过，秦越说话有时候怪里怪气的，待人还是极为有礼，比那个嚣张跋扈的秦桓好上不是一星半点。
心里正吐槽，秦桓也从里面走了出来，神色阴沉的睨着她，看着秦曦恨不得翻过阑干，过去打他一顿。
“薛怀雪，进来。”他冷冷盯了秦曦一眼，便将薛怀雪粗暴的推了进去。
秦曦看着气大，道：“秦桓，那是你表弟！”
秦桓嗤了一声，讥讽道：“我还是你亲兄，你对我好得到哪里去。”
秦曦愣了愣，眨眨眼：对哦。
她自知理亏，闭上嘴，看着空荡荡的阑干，顿然觉着这廊外风景也没有之前那么好看了。
秦离支头侧倚在榻上假寐，秦曦气呼呼坐在他身边，小声嘟囔一句：“这个讨厌的秦桓，就知道怼我！”
秦离掀起眼皮，瞥了眼她鼓鼓的脸颊，轻笑一声，抬手揉揉她脑袋，“要不要我帮五皇妹出气？”
秦曦扭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眉眼带笑，哪有秦桓一半凶狠，打也不打不过他，又想起他与秦桓是亲表兄弟，努努嘴，甩开手上的裙带，“算了，我大人不计小人过。”
看她委屈巴巴的小模样，秦离哑然一笑，恰逢门外响起轻缓的敲门声，他扬扬眉，边起身道：“五皇妹，好吃的来了。”
秦曦赶紧跳起来，方才还委屈的圆眼睛骤然一亮，开开心心跑上去，将门扒开。
一道道佳肴被被依次呈进来。
秦曦咽咽口水，瞥见秦越匆匆下楼的身影，她狐疑的蹙了下眉，便被眼前精美的菜肴吸引了全部目光。
待他们走后，秦曦撩撩裙摆，席地而坐，执箸夹了块金丝酥鱼块放进嘴里，入口酸甜，嚼起来软软酥酥，好吃！
“秦离，我就知道，你最懂我。”宫里阿娘总喜欢让他们做些清淡的菜，一点口味都没有。
秦离弯弯唇角，撩袍坐在她身边，单手支着下巴，饶有兴味注视着她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