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自我意识的傀儡只能被抛弃再去寻找新的,而能够名正言顺的也只有傅冉的孩子……
许纾华倒也不甚在意此事,她如今已是皇后,册宝都在手上,便已掌握了主理六宫之权。
太后的目标又并非后宫而是前朝,故而无论再给傅冉选多少妃子秀女,这后宫也是她许纾华说了算。
她有的是办法掌控那些女人。
眼下好不容易送走了太后,李卯又带着一堆东西来了坤晴宫。
“皇后娘娘,陛下昨晚回去十分挂念您的身子,特意让奴才过来送这些补品。”
许纾华扯了扯唇角,“有劳李公公了。”
坤晴宫里什么样的补品没有,封后那日便有各宫送来了一堆东西,今日傅冉又给补了这么多,许纾华看着都发愁。
她这一愁,嘴角便起了火泡。
再加上那晚她确实动了胎气,一连几日都不舒服,孙慎平又忙给调了安胎药的剂量。
只是事情传到乾晖宫,皇帝又愁了一夜。
翌日不用早朝,皇帝便早早来了坤晴宫。
浣心有些为难地垂着头禀报:“陛下,皇后娘娘昨晚折腾一宿,临近天亮才睡下,这会儿还没起呢。”
傅冉在外面拧着眉头站了好一会儿,终还是没忍住,“朕还是进去看看吧。”
故而许纾华睡着睡着便觉得身旁钻进来个温热的东西,她那会儿正在梦中,被孩子折腾一晚的疲累让她压根顾及不上这些,翻了个身接着睡。
待到醒来时,已将近巳时正,抬眼便见身旁不知何时多了个人,这会儿正将她搂在怀里。
许纾华眉尖轻蹙,几乎是下意识地从傅冉怀里挣脱出来。
她撑着身子坐起,便听得那人温柔地道了一句:“纾儿,你醒了。”
自打有孕之后,她很少会与傅冉有过这样亲密的身体接触,眼下自然有些不适应,是一种出于本能的抗拒。
“陛下如何来了。”她语气淡淡的,转而叫了浣心进来更衣梳洗。
知她心头有气,傅冉对于这样冷淡的态度表现得十分大度,仍旧耐着性子同她说话。
“听闻你昨晚折腾一宿没睡,我放心不下,到底这事……是因我而起。”
他话语之间都带着愧疚。
许纾华并不理会,她被浣心扶着站起来,一手撑在后腰上,垂眸看了一眼隆起得越发明显的小腹,说:“陛下不必自责。”
这样的冷言冷语与皇帝记忆中那个张口闭口都是“殿下殿下”唤着的女子早已无半分相似。
傅冉却仍旧觉得她只是在生他的气,这会儿便也跟着起身下了床,“纾儿,别气了。日后凡是你不喜欢,朕都不会做。”
许纾华没说话,兀自收拾好坐到了妆台前,让浣心给梳发髻。
傅冉便又坐回了床边,看着她们主仆二人。
渐热的天气里连风都带着厚重的暖意,吹进屋里,打散气氛中的凉。
待浣心绾好了发髻,皇帝便过来要替许纾华插簪。
“朕来吧。”傅冉从浣心手中接过了那淬金镶玉的凤衔珠钗冠,垂下眉眼仔细地替她戴上。
“记得从前你总是喜欢白玉的素簪,倒也清丽多姿。如今戴上了这华丽的发饰,朕才知何为明艳动人。”
许纾华面上的表情始终淡淡的,任凭那人夸出个花来也没个变化。
“陛下谬赞了。”她望着那人映在镜中的俊朗容颜,想起一事来,眨了眨眼,“臣妾腹中这一胎怕是个公主。”
屋里默了一瞬,忽听得皇帝笑了一声,“公主好,朕喜欢。”
许纾华不以为意,又挑了支华丽至极的簪子戴上,“只怕太后不这般认为,想来又要为陛下择新人入宫了。”
谁知那人忽然正了脸色,俯下身来环住她,脸颊贴在她的耳畔。
“无论如何,能站在朕身边的只有你。”
许纾华没说话,也没挣脱他,便听得他接着说道:“纾儿,你想要什么朕都会给。全部。”
全部?
许纾华忍不住在心中笑了一声,这才慢吞吞地挣开他的手,转过来望着他。
她轻勾起唇角,“可陛下别忘了,如今臣妾还是太后娘娘安插在您身边的眼线。臣妾想要的,您当真都给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