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皇后用帕子擦了擦魏怜儿的唇。
“娘娘,陛下并未对奴婢做什么。只是陛下说的话却叫奴婢有些不解。”
皇后将帕子放下,继而看了一眼那凌乱的软塌,她扬唇。
“什么话?”
“陛下走之前说,陈清清是奴婢的替身。”
魏怜儿望着皇后。
“你就没想过吗?为何这陈清清容貌出身都同你这般相似,甚至于她的阿玛竟是你阿玛的顶头上司。这世上哪有这样巧的事?”
皇后温和的拉过魏怜儿的手,二人一并坐到软塌上。
“陛下对你的心思,这后宫传的是沸沸扬扬。就在这当口,不知是谁选了陈清清出来。她被选中不过是因为像你,如今上位,自然想将你这片阴影彻底铲除。不仅仅是你,还有你的阿玛你的兄弟姊妹,都免不了被磋磨。”
魏怜儿神色复杂,轻咬下唇。忽而想起乾隆那晚的话来,在这深宫中,谁又能逃得过帝王的掌控。
难怪他能够那般决断自己一定会求他。
“今日烫伤的是银杏,可明日呢?”
皇后的指套轻微的划过魏怜儿的手心,“你是被万岁爷点名侍疾的宫女,便是万岁爷不纳你为妃,又有谁还敢要你?”
皇后的话说的诚恳万分,魏怜儿缩回手,一双眸无助的望着她。
“可奴婢能做什么?”
“万岁爷如今还在意你,若再不把握住,日后便是本宫也护不住你。”
皇后从袖中拿出一块玉佩来,魏怜儿定睛看,那玉佩竟是先前在御花园她捡到的。皇后一直没有还给乾隆吗?
“你亲自拿了这块玉佩去乾清宫,李玉自然明白该怎么做。”
魏怜儿接过,玉佩的凉意从指尖传至全身。她抬眸,皇后的笑永远都是这样的温柔,若冬日暖阳般。
可她的身上却没感受到丝毫的暖意,甚至觉得自己是在被皇后一步步推到乾隆身边。可为什么?后宫的妃嫔为何要亲手推一个年轻女人承宠?
“你自己好好想想,本宫乏了。”
见魏怜儿接过玉佩,皇后也不再劝,她起身往外走去。
珠帘嘀嗒作响,皇后的身子被珠帘隐约遮住。
“皇后娘娘。”
魏怜儿也起身,看向帘后的皇后。
“您为何要帮我做陛下的妃子?”
皇后轻笑一声,并未转身,淡漠扶冠。
“陈清清背后之人所要的是本宫不想给的,就这么简单。”
她头上的凤冠繁复华丽,红宝石闪着夺目的光,可这一切都是那样的冰冷,一如她的语气。
“奴婢明白了。”
这后宫中,哪有什么好坏善恶。他人的善,不过只是将你看做棋子。
皇后教过魏怜儿这句话,如今也并不避讳自己的私心。
故而魏怜儿并不怪她,相反,她反而很感激皇后。否则,她一个小小的婢女又该如何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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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李玉靠在门框上打盹。万岁爷从长春宫回来时便怒气冲冲,如今在里头瞧折子,更是砸的噼啪作响。
李玉见怪不怪,默默蹲着摸鱼。
进忠却踩着小碎步走上前,摇了摇师傅。
“师傅,师傅。”
“你作死啊,吓死咱家了。”
李玉虽生的还算英俊,然一开口便只觉得他是个在宫中的老油条了。
“奴才错了,只是这事的确要紧。”
进忠跟在李玉身边没几年,然却是最为聪慧的。他将手中玉佩递于李玉,李玉见了,瞌睡瞬间下头。
“这是那位魏姑娘给你的?”
李玉一把夺过玉佩,惊喜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