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怜儿摇头,她急的一把抓住太医的手,拉着他往皇后身边凑。
“微臣有罪,微臣不该这般冒犯娘娘。”
可怜一个太医七老八十了,还要被得宠的嫔妃拉拉扯扯,受此等惊吓。
“这是怎么了。”
乾隆正巧赶来,见太医跪在地上,而魏怜儿则一脸难过,遂走上前一把牵过魏怜儿的手。
“你把太医怎么了?”
胡老太医乃是太医院资历最深的老臣,胡须全白,如今跪在地上惶恐不安。
“是臣妾的不对,臣妾一时情急不小心拉了太医的手。”
乾隆听罢,无奈的笑了一声。
“胡太医!快起来吧,这点小事朕又怎会放在心上!”
“多谢陛下宽宥,多谢娘娘宽宥。”
胡老太医连忙起身,随即便拽着药箱急匆匆的走了。
“可是皇后娘娘还没醒呢。”
魏怜儿正欲去将胡太医追回来,却被乾隆一把拉住。
“皇后的病是顽疾,胡太医的方子治标不治本。”
乾隆低声道,神情却极为复杂。似乎他能知晓皇后病因,可他却不愿挑明。
“那就要找个能治本的法子呀。”
魏怜儿轻轻的扯了扯乾隆的衣袖,低声道。
“陛下,娘娘瞧上去真的太虚弱了。”
“朕明白,可那只有皇后自己能想明白,哪怕是朕也帮不了她。”
乾隆看了一眼躺在床榻之上的皇后,他们原本伉俪情深。也许是因为孩子的接连离世,也许是因为这后宫中的女子越来越多,乾隆同皇后之间的鸿沟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宽。
如今他就站在皇后面前,却总觉得这个女人已经不再属于他,只属于紫禁城。
“可是陛下……”
魏怜儿还想在说什么,却被乾隆的眼神打断。
“陪朕一同用午膳。”
“臣妾吃不下。”
魏怜儿却甩开手,生闷气一般。
“朕不想说第二遍。”
乾隆没再牵她的手,撂下一句冰冷的命令,随即转身离开。珠帘随着他的离去晃动不已,发出嘈杂的响声。
“令嫔娘娘,皇后娘娘这边奴婢来照应,您还是先去陪陛下用膳吧。”
绿蝉试探性的开口,然魏怜儿却仍旧摇头。
“我要陪着皇后娘娘,既然陛下对自己的妻子这般漠不关心,就由臣妾来帮陛下关心吧。”
绿蝉见状,还想再劝,却被魏怜儿伸手拦下。
“你不必再劝我,皇后娘娘对我恩重如山,我怎么可能放任她不管呢。”
说罢,魏怜儿干脆坐到皇后身边,握住了她那双冰冷的手。
绿蝉已经灌了汤药进去,然皇后却没有要醒来的迹象。她似乎是睡着了,安静的如同瓷娃娃。
“皇后娘娘一定会醒过来的,其实自从端慧皇太子走后,娘娘就时常这样昏迷。”
绿蝉终究还是捏着衣角,说出了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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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内,乾隆独自一人坐在桌前。面前的菜式丰盛,几乎要把一整条长桌全部占满。然乾隆却单手执筷,好一会都不往嘴里送。
他脑海中总是回荡着魏怜儿的那句,对皇后毫不关心,叫他很是不爽快。
“还没来吗?”
他低声问,有点咬牙切齿的意思。
李玉叫苦不迭,这位令主子可真是专逮着龙的逆鳞薅啊,昨儿才好了些,今日便又惹万岁爷生气。
可这万岁爷生她的气,怎么每次都冲着他们这些奴才发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