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怜儿将燕窝轻轻捧到如意眼跟前,“还是老规矩,你一半我一半。”
如意撅起嘴,无奈的揪了揪自己脸上的肉。
“为何咱们吃的都是一半,你却一点都没长肉啊。”
魏怜儿为难的笑了笑,每天晚上都被乾隆拉着进行某种运动,能胖才奇怪呢。
二人一人一口吃着燕窝,半年前,她们还在辛者库的时候,可是从未想过人生还能有这般安稳顺遂的日子。
“怜儿,陛下今日去长春宫,你会不会不开心?”
如意轻声问道,只听见身边的魏怜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魏怜儿抬头望着夜空,“会。”
“那你为何……”
如意不太明白,像魏怜儿这种亲手将皇帝推走的妃嫔她还不曾听说过。
“我不是因为陛下难过,我是替皇后娘娘难过。”
魏怜儿咬唇,既然当初选择保全自身,成为乾隆的后妃。她便早已做好了同别的女子分享一个男人的准备,可皇后娘娘……她并不愿意承宠。
“我听不懂。”
如意摇头,皇后能够侍寝她又怎么会难过呢。
这后宫的妃嫔们不应当都是为了陛下的恩宠而活吗?
“你呀,这些事情不需要你明白。你只要好好的看着素云就行,看她有无异常。”
“嗯,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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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春宫内,皇后从凌乱的床榻上起身。她身边的男人睡得正酣,眉头却紧蹙着。
这是帝王常有的样子,就连在睡梦中也不忘保持着帝王威仪。
皇后随手取了件长衫裹上,赤脚走到窗前。她伸手推开,花香顺着夜风缓慢飘散而来。
她看着院中那些开的妍丽的花,眼神却是冰冷的。
长春宫的土地并不肥沃,这些花儿都是靠那些肥料堆起来的。如今瞧着的确热闹繁华,然挨不过这个春日便会消亡。
皇后低眸,看着自己在月色下被拉长的身影。那影子映在屏风之上,像是一个被囚禁在那华美织绣中的游魂。
“娘娘,药熬好了,趁热喝。”
绿蝉悄悄的端过一碗药来,从窗口递给皇后。
“嗯。”
这是有利于生子的药,在这个时候喝效果最佳。若是能在这一次怀上便是最好了,倘若怀不上,皇后冷眸看向躺在床上的乾隆。
那便只能再多用几次了。
皇后喝完药,将药碗递回。绿蝉见皇后脸色看上去不好,很是担忧。
“娘娘快些回去歇息吧。”
“嗯。”
皇后颔首,却没有要动的意思。绿蝉无法,只得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她呆呆的站在窗口,瞧见那月色渐渐隐入云层中,耳边传来悠扬的古琴声。
琴声哀婉,字字泣泪。应该是娴妃又睡不着了,皇后扬唇,顺手关上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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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乾隆起身时,身边哪还有皇后的身影。他掀开珠帘,皇后却早已经梳洗完毕,坐在外头看书了。
“万岁爷醒了,绿蝉,还不快些服侍万岁爷更衣。”
皇后朝乾隆温柔的笑笑,却没有站起身给他穿衣的意思。
“皇后许久未曾给朕更衣了,从前你总是会给朕系玉带,理袖口。”
“陛下,时辰不早了。若是臣妾来做,难免会耽误。奴才们做的既漂亮又麻利。”
皇后淡淡的瞥了一眼乾隆,随即又低头去看桌面上的册子。
乾隆眸中闪过一丝寒意,却并未发作。等到更衣完,乾隆便握着念珠大踏步的往外走去。
“陛下,早膳要来长春宫用吗?”
皇后朗声问了一句,乾隆头也不回,径直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