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妃一曲终了,她双手轻轻覆在琴弦之上,等到琴弦完全停住之后方才移开手。
乾隆带着笑意的盯着她,娴妃就像是一副极为完美的工笔画。她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皆是最为精致高贵的,叫人只是瞧着便赏心悦目。
“陛下为何这样看臣妾。”
乾隆伸手拉过娴妃的手来,低声道。
“朕在想,若是皇后能有你半分的体贴,令嫔能有你半分的才气,朕才是真的有福。”
娴妃听了这话,面上一热,轻声道。
“陛下就别哄臣妾高兴了。”
乾隆摇头,随即站起身,松开娴妃的手。
“朕还有公务在身,等有空再来陪你。”
娴妃恋恋不舍的望着乾隆,她只送到门口,随即轻声道。
“陛下,今日是臣妾的生辰。陛下晚上能来吗?”
她一双柔情似水的眸子盯着乾隆,乾隆一口答应,拍了拍娴妃的手背。
“朕一定来,你且放心。”
说罢,乾隆便带着李玉往养心殿去了。
“恭喜娘娘。”
芸儿见状,连忙高兴的道喜。自从令嫔得宠以来,皇帝就再也没去过旁人那。
也就昨儿去了一次长春宫,如今就来翊坤宫了,可见她们家娘娘在皇上心中地位是仅次于皇后的,便是高贵妃也比不上呢。
“恭喜什么,皇上来翊坤宫不是常有的事吗?快去叫人将本宫的浴汤准备好。”
娴妃话中虽说的满不在意,可那眼中隐藏不住的喜悦却叫翊坤宫的奴才们都瞧见了。
自家主子娘娘高兴,她们干活也更有力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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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乾隆离开长春宫后,魏怜儿便捧着一大捧宣纸来了,上头皆是她这几日练得字。
乾隆总说她写的不够好,然在魏怜儿眼中,乾隆的那手楷书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她忽而想起皇后娘娘是最爱临摹字帖的人,从前有幸见过皇后娘娘的手书,竟要比乾隆的还要有风骨。
“绿蝉。”
“奴婢参见令嫔娘娘。”
绿蝉见魏怜儿抱了一大堆的纸张,而她身后的如意也同样,有些不解的上前。
“这是弄得什么?”
“这是我这半个月来临摹的字帖,皇上偏说我的字写得不够好,我倒是不信。”
魏怜儿吃力的说道,见绿蝉伸出手,遂将自己手上的宣纸分出了些给她。
“皇后娘娘正好也在练字,这倒是巧了。”
说罢,绿蝉便引着她们往书房走去。长春宫的书房是单门独栋,就坐落在花圃深处,回廊引她们往前,一片竹林潇潇。
书房外头有一片极大的天井,上头摆放着不少摊开的书籍。
“今日天气好,皇后娘娘便叫奴才们将书都搬出来晒晒。”
绿蝉轻声解释道,随即推开门喊。
“皇后娘娘,令嫔来了。”
“进来吧。”
皇后立在桌前,手中握着一支极细的羊毫,她正在练习蝇头小楷。魏怜儿凑上前去,看着皇后写字。
她同乾隆不同,下笔之时没有那么多的卖弄。手腕用力,行云流水,似青鸟飞翔一般毫不费力。
然那宣纸上的笔迹却入木三分,气度不凡,既有女儿家的柔美,却于筋骨之中透露着刚健。
这才是真正的好字。
写完最后一行,皇后提笔顿下墨点,随即将羊毫放置进笔洗内。此时才有功夫问魏怜儿。
“你来做什么?”
“臣妾想着叫娘娘来帮我看看字,不过如今见了娘娘您的,倒也不必看了。”
魏怜儿笑着把自己写的卷了卷,随即俯身去瞧皇后的这一副。
写的居然是李白的将进酒,“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