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根本就不用在她再出手,只要时间推移,他的生命便会自动逝去。
可惜林五现在已经没了心情,欣赏病弱美人的美感。
她抽出剑,剑刃抵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聒噪着耳膜:“我现在很不高兴,所以你没得选了。”
她要像书中描绘的定国公世子沈杀死林幼娘一般,用同样的手法,今日在望月亭杀死沈霁。
可惜沈霁并没有待在原地等死,仿佛被林五杀死是一件多维不堪的事情,他朝林五冷笑目光不屑,然后转身越过栏杆朝着崖下纵去。
那道身影很快消失在望月亭下的林海中。
很有可能会在崖底会摔成一摊肉泥,林五瞥了一眼,然后坐在了之前沈霁坐在的石椅上。
之前沈霁看过的书还摊开在桌上,一阵风吹过,将页面翻动,林五看见书的表皮写着《临南游记》。
临南是大齐朝最南端的一道防线,那里筑起高高的城墙,抵御着外族侵扰,有着大片大片的荒漠,少有绿色。
将士们守卫在那里,护着身后万里山河,和家中的亲人朋友。
林五也只是寥寥的听过人们提起过几句,她不明白向沈霁这样风光霁月的人为什么会对临南这样荒僻的地方感兴趣,他这样的人天生也只有纸醉金迷富丽堂皇的地方才配得起。
林五将书卷朝着沈霁曾经跳一下的位置扔了下去,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何种目的,只是下意识的这样想着,便鬼使神差的这样做了。
沈霁就这样死了,她最担忧的事情也终于被解决,即便林五现在还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日头西斜,时间已经不早,林五将郭成和尹良随便扔到了一处草堆由着两人自生自灭,然后骑了阿胶迎着日落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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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霁从望月亭中跳下去之后,纵横的树枝给了他在掉落时一个缓冲,最后落在了粗壮的树干上,月牙白的衣袍也在掉落时被树枝划得破碎。
林间静谧,本来正在觅食的野鹿和兔子被着这巨大的声响给惊到了急忙躲了起来。
然而待了一会儿,发现无事发生,又一个个都冒了头出来,瞧见老树干上多出了一个昏迷的男人,灰翅红嘴的鸟儿窝在沈霁的身边,用喙啄了啄对方的脑袋,然而那男人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瞧着像是死了。
这山间有豺狼虎豹也有会吃腐肉的鸟类,它们都在暗中等待的时机,只要这男人再不醒过来,便会一窝蜂的全都扑上来将他撕得粉碎。
长着宽大黑翅的腐鸟从高空中发现了猎物,俯身正要冲过来。
然而却见空中又落下一物,穿过了茂密的树叶和枝条狠狠的砸在了树枝昏迷男人的身上,准确无误的砸中了沈霁的鼻梁。
垂落的手指微动,几秒过后那双幽深的眸子缓缓睁开。
原本已经快要没了气息的男人却又突然活了过来,鸟儿们赶紧逃离。
沈霁艰难伸手挪去了砸在脸上的书卷,这正是之前他在望月亭中看过的那本《临南游记。
他倒也是命大,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都没有摔死。
沈霁躺在在树干上盯着遮天蔽日枝繁叶茂的头顶,脑袋中回想的却是在望月亭中那个冷面的杀手对他冷冷勾起的微笑。
那人的面貌实在是熟悉,尤其是那双眼睛,幽深冷静。
沈霁尝试着动了下身子,然而身上受了伤,再加上林五给他那一掌,催动了的沈霁身体里一直被压制着的寒毒,呼吸沉重。
然而电光火石之间,他却突然想起了曾经在哪里见过那双眼睛。
那个杀手有一双和大齐朝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丞相极为相似的眼睛!
他们两个有什么关系?难道这个杀手并不是为了林幼娘而来,而是丞相发生发现了什么,派人来要将他在永州秘密杀死。
可惜他现在身上有伤,疼痛让沈霁并不能集中精力将这些线索缕清楚,他只能躺在这里养伤,等待着自己恢复些力气,然后走出这片山林再去寻找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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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是谁?”
“我回来了,开门。”
陆辰在门后听到阿娘的声音,声音都欢快了不少,积极的喊了声阿娘,然后踮着脚将门栓打开放林五进来,林五将阿胶栓到院子的树旁给了几根胡萝卜。
她走之前的嘱托实在是太沉重,走之后,家中的气氛压抑,陆辰跟林平安也不再玩闹了,就和习郎山一起大眼瞪小眼的坐在客厅中等着林五回来。
好不容易阿娘完好无损的回来了,陆辰直接像个挂件一样挂在林五的腿上怎么也不愿意松手。
“阿娘阿娘,我好想你呀!”
“阿娘,你的事情都办完了吗?坏人被你打跑了吗?以后辰儿可以永远和阿娘在一起了吧?”